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菱歌道:「這條路是我選的,我不後悔。」
陸庭之緩緩點了點頭,道:「那我陪你。」
*
菱歌望著陸庭之離開的背影,心頭只覺一暖。
她這一路上,離開她的人太多,陪著她的人倒少得可憐。如今能有他陪著她,她覺得很好。
她不覺輕笑,連唇角微微上揚都未能察覺。
「姑娘。」有人喚她。
菱歌回過神來,朝著身後看去,只見兜蘭正站在她身後,臉皮有些蒼白,這些日子未見,她好像瘦了許多,神情也有些憔悴。
菱歌趕忙走到她身邊,關切道:「可是姐姐出了什麼事?我這就是看她……」
兜蘭卻一把攥住了她的衣袖,道:「姑娘,不是娘娘,是奴婢想找您。」
「好。」菱歌道:「你隨我來。」
菱歌帶著兜蘭一路走到一個僻靜處,又四下看過沒有人,方道:「可是你受了什麼委屈?」
兜蘭咬著唇,眼裡都是淚,卻連抽泣聲都不敢發出來。
菱歌握緊了她的手,直等著她哭完了,才道:「是不是姐姐?」
兜蘭道:「姑娘,您一定也察覺到了,娘娘她早已不是從前那個溫柔善良的霍家大姑娘了。」
菱歌緊抿著唇,道:「這些年,你受委屈了。」
兜蘭搖搖頭,道:「奴婢是娘娘的人,就算娘娘待奴婢再如何,奴婢都不會有二話。只是自從娘娘將那個名喚媚奴的宮女帶回來,她便變本加厲了許多,甚至……奴婢是怕娘娘會鑄下大錯啊!」
「媚奴?姐姐帶了她回去?」菱歌有些詫異。
兜蘭點點頭,道:「姑娘認得她?」
菱歌道:「算是有些淵源。」
兜蘭道:「說起來,媚奴與姑娘生得還真有幾分相似。可脾氣、秉性卻差得多了。娘娘同奴婢說,她是因為媚奴像姑娘才帶了她回來,可奴婢卻覺得,人的相貌可能有相似,可品性才是最能看出一個人的事情來。」
菱歌聽著,不覺沉思。
她從前倒沒想過這一點,只因著媚奴是謝珺而不忍對她苛責。可從前她也是見過謝珺的,謝珺性子溫柔和順,並不似媚奴那般。她本以為是謝珺受了諸多磋磨,才改了性子,可如今想想,也許媚奴根本就不是謝珺,也未可知……
她想著,倒盼著有機會能見到方承遠,媚奴曾在他的鳳翔閣中做過舞伎,也許他能查出些什麼。
「姑娘?」兜蘭見她出神,不覺輕聲喚她。
菱歌看向她,皺眉道:「媚奴本就心術不正,她如今跟著姐姐,只怕會挑唆得姐姐做出些出格之事來。兜蘭,你老實告訴我,她們到底預備做什麼?」
兜蘭搖搖頭,道:「姑娘,奴婢不能告訴您。奴婢只能說,七夕那日,無論娘娘讓您做什麼,您都千萬不要答應!」
言罷,不等菱歌開口,兜蘭便轉身離開了。
菱歌望著她的背影,心裡的不安愈發強烈起來。
七夕……
七夕那日,霍初寧究竟要做什麼呢?
能讓兜蘭冒險來為她通風報信,一定是什麼大逆不道之事吧?這件事,會和我有關嗎?
*
一個月後。
「如今,淳妃的身子也有些明顯了。」皇后笑著道:「有幾個月了?」
淳妃小聲道:「已有四個月了。」
皇后點點頭,看著她微微泛紅的臉色,道:「你身子養得不錯,甚好。」
倚霜道:「這些日子張太醫親自為淳妃娘娘調理著身子,很是盡心。」
皇后道:「菱歌,從本宮的庫房中挑些合意的,賞給張太醫。」
菱歌道了聲「是」,目光卻瞥著霍初寧的臉色,她坐在一旁喝著茶,仿佛這件事根本與她無關似的,只在旁人注意不到的地方,她不動聲色地攥緊了手中的茶盞。
「話說回來,臣妾的那串紅珊瑚手串也該取回來了吧?」霍初寧將茶盞放下。
皇后道:「此事本宮倒渾忘了。菱歌,那手串你可取回來了?」
菱歌道:「昨日奴婢差人取回來的,如今還供在佛像前呢。」
菱歌說著,逕自走到內殿裡供著的觀音菩薩前,將一方匣子捧了過來,呈到皇后身前,道:「還請娘娘過目。此物是寧貴妃娘娘的心意,奴婢不敢不盡心。」
皇后臉色微變,將那匣子接過來,道:「唔。」
霍初寧道:「如今這手串既已取回來了,便送給淳妃妹妹吧。」
她說著,看向皇后,目光灼灼,道:「這一次,皇后娘娘不會阻攔了吧?」
皇后打開那匣子,朝裡面看了一眼,又緩緩將那匣子闔上,道:「既是你的東西,便由你親自送給淳妃吧。」
淳妃有些臉色發白,道:「這樣貴重的東西,臣妾,臣妾……」
霍初寧看了兜蘭一眼,兜蘭便走上前去,從菱歌手中接過了那匣子,徑直走到淳妃面前,道:「娘娘,請。」
淳妃推脫道:「貴妃娘娘,這東西太過貴重,臣妾實在不敢受。」
霍初寧站起身來,款款走到她身前,居高臨下地睨著她,道:「如今這東西在廟裡也供過了,妹妹若是再推脫,便是看不上本宮的心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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