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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二伯把自家的物資勻出來一部分送到了蘇老三家,那蘇二伯自己家人能用到的生活物資,就必然要少了一部分。
那這部分的錢和糧是從哪兒扣出來的呢?
從蘇二伯全家人的衣食住行上,從蘇穎大堂哥蘇謀明年就要出生的倆孩子身上,從蘇穎堂姐蘇香繡的嫁妝上。
所以說,為啥後來蘇老三家的幾個孩子,跟蘇二伯一家人那麼親近,把蘇二伯當親爹孝敬呢,人家雖然是二伯,卻是實打實的擔了當爹的責任。
大堂哥蘇謀接過來小包袱以後,也沒往心裡去,以為就是普通的玉米餅子夾了鹹菜一類的呢,他身上的熱乎氣兒早都給東北風兒吹沒了,麻溜兒的顛顛兒回男浴池那邊兒了。
等蘇謀走了以後,蘇穎又拿出來了倆大缸子,對服務員道:「服務員姐姐,能不能麻煩你幫我接兩杯開水呀?」
蘇穎把倆大缸子遞過去的時候,同時還放在小桌子上2分錢。
在浴池光要熱水喝是不用花錢的,所以長發飄飄的服務員秒懂:「待會兒有一個大缸子送到男浴池是不?」
蘇穎點頭:「對噠對噠,男女浴池各一個大缸子,還有就是…」
蘇穎跟服務員耳朵邊嘀嘀咕咕了一小陣子。
長發飄飄服務員猶豫了兩下才道:「今天本來就沒什麼人,倒是也行,不過你得快點兒的,太久了可不成。」
蘇穎拍自己的小胸脯:「您放心吧,不到一個小時,我保準兒回來!」
長發飄飄服務員:「那成,你進去吧,我去給你接開水。」
男浴池那邊兒,大堂哥蘇謀拎著倆小包袱回去了,他沖熱水池子裡頭嚷嚷道:「小兔崽子們,都過來吃飯啦!」
蘇茂蘇誠蘇諭驢蛋「嘩啦」一下子就從水池子裡站起來了:「哦哦哦吃飯嘍!吃飯嘍!」
蘇二伯剛要一起行動,忽然就又坐回去了。
蘇二伯惡龍咆哮:「你個小癟犢子,罵誰小兔崽子呢?」
大堂哥蘇謀陪著笑臉:「罵我,罵我自己呢嘿嘿…」
蘇二伯翻了個白眼兒才過去吃飯:「少給我耍心眼兒,在你老爹我的面前,你就跟那白紙一樣,打量你爹我不知道你心裡想的啥玩意兒呢?」
大堂哥蘇謀:哈哈哈,把自己給繞進去了吧!
我是小癟犢子,您是啥?
大癟犢子!
小老二蘇茂是知道他大姐蘇穎早上也給蘇二伯一家準備吃的了,於是蘇茂左右手分別拿了一個餅子,把其中一個遞給了蘇二伯:「二伯二伯,我姐給你跟大堂哥還有驢蛋也做了好吃的!」
蘇二伯一瞅是玉米面兒的貼餅子,裡頭好像還夾著醃雪裡紅的碎末兒,就拿了過來,但再仔細一瞅,呦呵,這裡頭怎麼還有豬油渣呢?
蘇二伯心裡頭琢磨著,大丫頭應當是弄碎布頭兒那天一道兒弄回來的肥豬肉,這臭丫頭,膽子也忒大了,不行,回來還得好好說說她。
蘇二伯說:「你姐還挺下血本兒。」
蘇茂蘇誠就嘿嘿嘿笑。
原本大堂哥蘇謀一看這貼餅子裡的餡兒,人都懵了,這不年不節的吃啥肉啊?他三叔家的條件啥樣兒,他還能不知道嗎,怎麼突然就做豬肉吃了,這以後的日子還過不過了?
但看他老爹好像反應不大,大堂哥蘇謀就也沒多說啥,趕緊往自己嘴裡頭送了,這可是噴香的豬油渣唉,那不吃的是傻子!
不過蘇謀多少也看出來些貓兒膩了。
比如說,前天晚上他家的地窖里,竟然隱約傳來了老頭子的哭聲,要不是裡頭就只有他堂妹跟他老爹,蘇謀都以為他老爹是讓人給打了。
比如說,前天後半夜他爹媽那屋兒的一陣的叮咣亂響,那會兒蘇謀出去拉夜屎,一聽就覺著聲音不對,這是跟屋裡刨地呢吧?
比如說,他老爹竟然能同意跟他妹一起去理髮,還帶著全家來公社的澡堂子裡泡澡,那一張成人洗澡票可要1毛錢呢,小孩兒還得5分錢,理髮更貴,一個人就是2毛5啊,關鍵是,他家裡哪來的票兒呢?
再比如說,她妹屋裡突然多出來的紅色布頭兒,以及現在大家兩家人手裡頭拿著的豬油渣雪裡紅貼餅子…
這要是不吃住在一起的一家子,可能是發現不了這麼多的異常的,但蘇謀不一樣啊,這全都是他家裡頭最近發生的事兒,再加上蘇謀遺傳了蘇二叔的好腦瓜子,總歸他心裡是猜出來點兒啥了。
但當下,蘇謀選擇什麼都沒表現出來,也沒多嘴問什麼。
蘇謀是家裡的老大,以後是要給爹娘養老的,所以說,他爹媽瞞著誰也不應該瞞著他,不過他爹媽既然選擇了不告訴他,那就肯定是有他們的道理。
蘇謀不打算多事,他開開心心的吃貼餅子。
嘿嘿,大丫頭的手藝可真是沒得說!
大人們有大人們的想法,小孩子們可不管那麼多,能有好吃的那就是最棒的!
蘇茂蘇誠吃的老香了,大口大口的,給腮幫子都撐得鼓鼓的。
蘇諭吃的小口小口的,是因為她姐不在這兒,沒人能做主給他搶走了嘿嘿,他可以慢慢兒的享受。
驢蛋同樣也吃的小口小口的,但不是因為他不愛吃,而是跟蘇諭一樣,驢蛋正在慢慢品味,畢竟他老娘可是個特別會過日子的人,能平白從他老娘手裡扣出這麼多肥肉來的人,估計是還沒出生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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