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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老太梅開二度,笑得眼角的褶子都能夾死蒼蠅了:「你放心,這1毛絕對不讓你白花,你去找緊西頭兒右下巴上有個大黑痦子的劉大栓,就說是我介紹過去的,他肯定給你實在價。」
蘇穎得了消息,告別了趙老太,拉著蘇諭就馬不停蹄的去找劉大栓了。
今天要買好些東西呢,她得先有了進項心裡才踏實。
一大早晨的黑市就人來人往,買家賣家都不老少。
雖說這還沒進臘月呢,但各個村分糧食基本上都在這幾天,俗話說手裡有糧心裡不慌,不慌了也就敢花錢買東西了。
蘇諭上輩子可沒有什麼逛街的機會,這會兒他小腦袋瓜衝著這邊兒賣肉的攤販看一看,又扭頭朝著那邊兒賣果子的攤販瞅一瞅,反正是覺得哪一個都很有意思,倆眼珠子都不夠使了。
不過蘇穎是直奔目標劉大栓的,她拉著蘇諭走的「嗖嗖嗖」的快。
雖然這會兒人挺多,但下巴上長著顆大黑痦子這個特點,丑得太有辨識度了,姐弟倆很快就發現了劉大栓的所在。
蘇穎停下來,帶著喘氣聲兒的問道:「你好,請問是劉大栓不?」
劉大栓低頭掃了一眼小矮個兒蘇穎:「…」
他都三十多了,這小娃不該叫他叔叔嗎?
劉大栓沉默了一瞬,然後問道:「找我幹啥?」
蘇穎掃了眼左右,確認沒人關注她之後,從懷裡掏出了個銀戒指:「趙老太介紹我來的,這個你多少錢收?」
劉大栓接過戒指後對著光仔細看了看呈色,戒指挺舊的了,表面都氧化得黑乎乎的,他用指甲蓋用力的颳了刮,戒指就透出了亮晃晃的銀白,估計是家裡壓箱底兒的老物件,款式老掉了牙,不過確實是純銀的,又掂了掂重量後,他回道:「3塊5,不能再多了。」
3塊5,價格還算可以,蘇穎說:「成,你再瞅瞅這個。」
她伸手又從懷裡掏出來一個金戒指。
劉大栓:「…」
小丫頭家裡的壓箱底兒挺多啊。
金價不管是什麼時候都是要比銀價高上許多的,劉大栓看的跟仔細了,反覆的里外檢查之後,他還拿後槽牙在金戒指的豁口處咬了一下,看到確實有牙印兒後,他才估了個價:「120,這東西現在不好出手,你要兩個戒指一塊兒賣,我給你125。」
蘇穎眉心沒忍住跳了跳,她不記得上輩子這個時候金戒指到底能賣多少錢,畢竟那時候她沒有嘛,不過125塊錢的購買力可著實是不小的,肉才幾毛一斤呢。
但蘇老太太可不是人家說什麼就是什麼的主兒,她擰了擰眉毛,為難道:「我家可就剩這兩個了,之後好幾年都得指望著這錢吃喝呢,125也太低了吧…」
劉大栓盯著小丫頭的臉看了看,確實啥破綻都沒有,心說裝得還挺像,我信了你的邪才怪!
他瞅著金戒指的花紋造型以及氧化程度,在心底又估了估自己能賣出去的價格,最後道:「兩個戒指130,再多我就沒錢賺了,沒那個必要倒騰一手。」
其實蘇穎心底已經同意了,但她表面上還是扭扭捏捏的猶豫了半天,總之最後倆人順利且愉快的借著背簍的掩飾達成了交易。
蘇諭:「…」
兩個戲精!
錢到手後蘇穎的心情好了不少,至少萬一給小弟看病需要啥珍貴藥材也能想想法子了,但她仍舊打算薅一薅劉大栓的羊毛:「你知道誰賣布票不?還有棉花票。」
劉大栓:「…」
還要買布做新棉襖?剛不是說家裡好幾年就指著這錢吃喝了嗎!那哪來的閒錢做新棉襖?他都好幾年沒做新過棉襖了!
不過這倆戒指,只要金戒指賣好了,他至少能賺個三五十的,所以劉大栓痛快的道:「你去黑市正中間找鍾順,就說我介紹你去的,他給你實在價。」
同樣的話術,同樣的實在價,蘇穎又問出了同一個問題:「你好,是鍾順不?」
鍾順:「…」
為啥不叫叔兒?
其實公社門口是有賣各種票的人的,但那些人一般都是有關係的,甚至就是從公社的領導家裡頭淘換來的票,所以就算是派出所要抓人,也是不會抓這些個關係戶的,總的來說找他們換票比較安全,相應的價格就也要高那麼一些。
劉蘭香以為蘇穎帶著蘇諭是要去公社門口換票,所以還比較放心小姐弟倆獨自去,他們村里人要票都是去那裡換的,劉蘭香哪裡能想到,這倆孩子竟然敢去黑市呢。
不過這也不能怪蘇穎冒險,她想給劉蘭香做新棉襖,為的就是不想讓劉蘭香挨凍,可三十塊錢根本就不夠花呀。
就像現在,蘇穎光是買一把票就花了大十幾塊錢呢,更別提還得上公社去買布料買棉花了。
戒指和票的事兒都落實了,時間還早得很,接下來小姐弟倆就開始在黑市里閒逛了。
蘇穎道:「你想要啥吃的跟姐說,但不管誰問起來,你都得說咱們今天只上公社了,知道不?」
蘇諭:「…」
說不知道就是啥都不給買了唄。
蘇諭按照小樹懶的節奏緩緩點頭。
為了好吃的低頭不丟人!
昨天吃雞的事蘇諭沒露餡兒,蘇穎很滿意,所以今天幹啥事兒就也都沒瞞著蘇諭。
而且上輩子蘇諭就是最近這段時間出事兒的,所以保險起見,過年前蘇穎都打算把蘇諭帶在身邊,好以防萬一,可這樣一來,很多事就沒法瞞過蘇諭了,所以還不如乾脆一開始就培養好默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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