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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子的箭傷說嚴重也不嚴重,是那射箭之人留有了餘地,事先處理的大夫是個好手,這一次出了這麼多血,大抵是因為有人在傷處使力所致,只要再重新包紮,好好將養,也就沒事了。
聽完林太醫的話,嘉雲不快道:「你是說他一心求死了?」
林太醫的目光掃過嘉雲的手,居然不是陛下做的嗎?
他跪在地上,肩膀微微抖動:「臣不敢妄下論斷。」
嘉雲冷哼一聲,顯然並不滿意這個論斷,正在林太醫猶豫要不要改口的時候,嘉雲又道:「開方吧。」
行以南不能就這樣沒命,想帶著他的傲骨死去,世上哪有這樣好的事情?
「是。」
林太醫跟著暮雪出去的時候,恰好瞥見嘉雲從椅子上起身,看樣子是要去瞧床上的那個人。
床上的那個人會是誰呢?
難道是……林太醫瞳孔微縮,不敢繼續想下去了。
看來當初公主執意要這個駙馬,是動了真情的。
「除了喝藥換藥之外,還有別的什麼要注意的嗎?」暮雪問。
「殿內……太冷了,最好是燒個爐子,要是發了高熱,病情會更加糟糕。」林太醫據實已告。
「好。」
暮雪點頭,已經到了門口,依舊是那個帶林太醫來的內侍送林太醫回去。
……
行以南醒來的時候,昏昏沉沉,只覺得渾身上下都疼得厲害,最嚴重的要數被嘉雲射傷的地方。
行以南想要抬手碰一碰,手卻被什麼束縛著,只能抬起來一段距離,根本碰不到傷處。
行以南一愣,他又試探著拉了拉手,聽見一陣清脆的響聲,有些像鎖鏈,有人將他鎖在了這裡?
行以南一頭霧水,一雙明眸里也只餘下些茫然,眼前忽然亮起來,行以南被迫聚焦——
是跟在他身邊的那個內侍捧著燭台到了他面前,見他睜著眼睛,欣喜道:「駙馬醒了。」
駙馬……好遙遠的稱呼。
借著燭光,行以南終於看清了他現下到底處於怎樣的情形中——
從床的四個角落裡蔓延出來四根鐵鏈,分別將他的雙手雙腳鎖住,他整個人都困在原地,動彈不得。
行以南啞著嗓子問:「這是怎麼了?」
旁邊有一隻素手撩開垂下來的床帳,燭光之中赫然出現嘉雲的臉,嘉雲生的好看,此時那張得天獨厚的臉在燭光下顯得更加的驚為天人,行以南恍惚以為自己尚在夢中。
他沒有料到嘉雲還在殿內,失神之間,嘉雲已經接過燭台坐到了他的身邊。
行以南記得有一次,他跟著先帝打獵受傷,醒來的時候,嘉雲也是這樣守在他的床前。
他幾乎以為時光倒流,嘉雲也會溫柔地問他一聲:「駙馬,覺得如何了?」
但事實卻是,儘管被燭光攏著,嘉雲的眉眼依舊是冷的,她的手指順著那根縛住他右手的鐵鏈慢慢往上,摸到了他的腕骨處,嘉雲道:「太醫說駙馬意欲尋死,朕沒有辦法,才出此下策。」
尋死?
行以南想起昏倒前的事情,他的手和嘉雲的手一同放在傷處上,嘉雲的手格外涼,行以南一時不留神,手上沒有收住力,才讓傷處天崩地裂重新出血。
根本不是像嘉雲口中所說的那樣。
行以南道:「我沒有尋死。」
嘉雲笑了一聲,輕飄飄道:「誰信呢。」
行以南沒有出聲,嘉雲繼續道:「駙馬,誰還會信你呢?」
總之,不論是誰,都不可能是嘉雲了。
留在行以南身邊伺候的回影將藥端上來了,嘉雲可不打算親手餵行以南喝藥,她起身讓開了位置。
但主僕二人卻同時犯起難來。
行以南的臉色更加慘白,他小聲道:「我不能起身……」
嘉雲大發慈悲地將鑰匙丟到床上,回影麻利地將行以南雙手上的鐵鏈鬆開,等到行以南喝完了藥,殿內只剩下嘉雲和行以南兩個人。
嘉雲俯身到行以南面前,抓起行以南的右手就要用鐵鏈套住,行以南掙扎著,卻被嘉雲輕而易舉地按住了。
行以南在病中,沒有一個成年男子的力氣,可他微微一怔,也不至於這樣輕易就被嘉雲制住了,嘉雲鉗住他胳膊的那隻手,猶如鐵臂。
怎麼會有這麼大的力氣?
「你會武功?」行以南遲疑地問。
「駙馬,你我曾經是枕邊人,這你都不知道?」
不光是這個,關於嘉雲,行以南還有很多不知情,右手被重新鎖住了,沒有絲毫迴轉的餘地。
嘉雲已經再拿行以南的另外一隻手了,被人這樣鎖在殿中,行以南心中不受控制地泛起一陣悲涼,他顫著聲音道:「我沒有要尋死。」
真可憐啊,他當日成為新科狀元,嘉雲要召他為駙馬,他好像就是這麼可憐。
嘉雲喜歡他的可憐樣,裡面沒有背叛,只有對嘉雲的絕對服從,再來一次,嘉雲照樣還是能將行以南逼到那樣的地步。
「駙馬,我不在乎。」
嘉雲看著床上動彈不得的人,鑰匙在手心裡晃了晃,她試著拽了拽鎖鏈的一端,有些失望,這樣的姿勢還不能達到她想要的目的。
第4章 第四章
◎侍君◎
一連好幾天,林太醫都在往飛燕樓跑,陛下應當是不想要……駙馬的性命的,但只那日在內殿見過陛下之後,陛下再沒來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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