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五章  不速之客
一時間水漲船高,眾人紛紛把孫杰英捧到了天上去。可孫杰英有自知之明,不驕不躁,繼續做自己該做的事。
可偏偏這個二兒子不是個省心的主,一聽說自己爹有能耐了,就帶著人滿街亂逛。眾人知道惹不起,也就不跟他計較。
可孫兆千算萬算,沒想到自己一地頭蛇的兒子,竟然碰到了硬茬。
「你,你們到底有沒有聽清楚我是什麼人啊!孫杰英,是我爹,我爹!」
溫辰安抬腿一踢,孫兆直接對著徐清陽半跪在地上,周圍的議論聲讓他感覺到十分羞恥。
「我一定讓我爹殺了你們,殺了你們!」
溫辰安俯下身,聲音冰冷,
「跟兩位姑娘道歉,我饒了你這回。」
自小養尊處優的孫兆怎麼會認錯,
「你等著,等我出了這個門,你們誰也別想走!」
徐清陽此時應該是在國寺,所以不能爆出自己的身份,於是她看了看那幾個侍衛,心中有了一個想法。
「啊!」
孫兆的慘叫引來眾人的注意,溫辰安手上的力道加重,孫兆只感覺自己的肩膀都要碎了。
「好好好,我道歉,我道歉!我無恥,是我的錯,我不應該對兩位姑娘出言不遜。大俠,饒了我吧,求求你。」
溫辰安鬆開手,明淇也收起劍,眾人散開。
孫兆站起來,跑到門口,
「你們幾個給我等著,看我一會兒怎麼收拾你們!」
幾人似乎早就料到這一步,也不惱。
徐清陽走下台來,坐在椅子上,
「那你可要快點兒,一會兒我們就要休息了。」
看著徐清陽狂妄的樣子,孫兆更氣了,
「好,好!有種你們別跑!」
看著他們離開,阿娜有些擔心地上前,
「你們快走吧,那孫兆就是個無賴,一會兒他勢必要把他爹叫來。」
徐清陽轉過頭,
「我記得太守大人不是一個不明事理的人。」
「那又能怎麼樣呢,」阿娜揮揮手,幾個夥計連忙疏散人權,「畢竟是他兒子,幾位要不還是走吧。」
可徐清陽一點兒也不急,
「阿娜姐姐,一會兒幫我個忙,人前不要叫我名諱,喚我若蘭。」
雖然不明所以,阿娜還是點點頭。
李四看向徐清陽,
「姑娘,用遠征鏢局的名號?」
徐清陽點點頭,
「再加上羽林郎的名號吧,有勞了各位。」
「是!」
這時冬凌從樓下匆匆下來,手裡拿著紙筆,
「怎麼了這是?」
徐清陽笑笑,
「不速之客,一會兒你就見到了。」
建康城。
徐謙正在花坊里忙碌著,秋桐走進來,
「公子,魏公子來了。」
「魏亭?」
秋桐點點頭,「是,已經請進會客廳了。」
徐謙把手裡的活計放下,
「去泡茶。」
「是。」
會客廳的門敞開著,徐謙一眼就看到魏亭坐在裡面,
「什麼風把你吹來了。」
魏亭起身,
「三哥,清清還沒有回來麼?」
「去國寺祈福了,怎麼,你沒聽說?」
這件事除徐府自己人,外人誰也不知道,所以當魏亭問出這句話的時候,徐謙還以為走漏了消息。
可顯而易見,徐謙猜錯了。
「我知道,可我也是今日才聽說,清清去那種地方,是因為凌江傳過來的謠言。我覺得,畢竟是個女孩子,對名聲肯定是在乎的。」
秋桐走進來,給兩人倒上茶。徐謙拿起杯子吹了吹,
「嗯,這不是已經躲起來了麼。怎麼,你有什麼事兒?」
魏亭站起來,對著徐謙,仿佛下了什麼重大的決心一般,
「不如,你讓清清回來,我和父親說,明日去你家下聘禮,我娶了她吧!」
話落,徐謙一口茶險些噴出來,轉過頭一臉驚愕地看著魏亭,
「你怕是吃錯藥吧?你這人,什麼時候盯上清清了?」
魏亭嘆了口氣,
「我自幼在徐氏聽學,兒時對清清多有虧欠,如今她落個此番境地,我自然要出面的。」
徐謙眉頭一皺,
「聽你這意思,是覺得清清嫁不出去了?」
「你放心吧三哥,我叫你一聲三哥,無論是咱們兒時的情誼,還是咱們兩家的關係,我一定不會虧待清清的,你相信我!」
這話聽著重情重義,可越聽越不對,徐謙直接站起來,
「好啊魏亭,你他娘的真覺得我妹妹嫁不出去了!」
魏亭嚇了一跳,
「你幹什麼!」
徐謙步步緊逼,魏亭連連後退,
「有話好說,有話好說嗷。」
兩人追逐起來,身後的秋桐捂嘴偷笑。徐謙一路把魏亭趕了出去,月娘走出來,問道,
「出了什麼事?」
秋桐笑道,
「魏公子以為姑娘嫁不出去,特來賣人情呢。」
聽了這話,月娘也捂嘴莞爾一笑,
「難怪老闆會如此。」
阿娜給幾人倒上酒,
「我這地方可沒有茶水喝,唯有酒水。」
徐清陽笑了笑,
「讓我淺嘗一下,一會兒還有人要來惹事呢。」
話音剛落,不等徐清陽喝一口酒,門口就有一堆人圍了上來。
李四和明淇起身,一旁的侍衛也拿起了劍。
人人都穿著官府的衣服,為首的人正是孫杰英,孫兆跟在他身後,
「父親,就是這些人,他們胡亂打人!」
孫杰英看著幾人,
「私自打架鬥毆,抓起來。」
「等等!」
溫辰安起身,伸手,一旁的人遞上來一塊羽林軍的牌子,這是幾人離開時徐榮特地奉上的,
「是他先出言不遜在先,所以替太守大人教訓一下。」
孫杰英看了看令牌,一眼認出這是羽林軍的牌子,
「羽林軍不在京城守護陛下,來這裡做什麼?」
溫辰安收回令牌,
「我叫溫辰安,有些事要辦。幸得徐二公子幫忙,才叫了幾位兄弟陪我。」
人人都知道溫辰安是徐氏子弟,有徐氏護著他,孫杰英也不能奈何他。況且孫杰英還注意到溫辰安腰前還掛著遠征鏢局的玉牌,想來傳言不虛,眼前這位在徐氏一定備受關照。
一旁的孫兆見事情不對,連忙說道,
「父親,你不會不管我吧。」
孫杰英轉頭給了孫兆一耳光,
「平日裡告訴你要老實本分一些,一點也不把我的話放在心上。去,給人道歉!」
看著對面幾人,孫兆心不甘情不願地道歉,
「兩位姑娘,對不起,是我出言不遜了。」
見這態度還算可以,溫辰安也不好說什麼,
「太守大人,上回徐伯伯來此,特別喜歡這家酒肆的酒,他老人家托我回去一定要帶上兩壇。以防日後他老人家還想喝,這家酒館,就有勞您照顧了。」
孫杰英知道溫辰安的意思,無非就是希望自己能幫照顧一下這家老闆。無論如何,徐陵的面子還是要賣的。
「溫公子放心,這家酒肆一定好好地在這兒。」
溫辰安點了點頭,很是滿意,
「如此真是麻煩太守大人了,若是沒事,不如留下吃個飯?」
聽出對方有送客之意,孫杰英擺了擺手,
「不不不,您幾位吃吧。我府上還有些事,就不打攪了。」
溫辰安點點頭,
「那您慢走。」
人離開後,阿娜看著他們,心裡隱隱有些懷疑,
「三兩句話,竟然把太守給打發了。不過你們放心,我懂規矩,不會問你們的身份的。」
適可而止,就是阿娜的規矩。
夜晚月亮高高掛在天上,群星閃爍,像是碎了一地的水晶般美好。
後廚開始烤全羊,羊肉的香氣撲鼻。徐清陽和阿娜繼續跳著沒有完成的舞蹈,眾人觥斛交錯,溫辰安在一旁畫著畫。
就連雙福和冬凌也小酌一杯,李四拿著筷子,跟著節奏敲打著空碗。
一夜過去,眾人喝的酩酊大醉。
天一亮,阿娜感覺頭痛欲裂,捂著太陽穴一臉痛苦地坐起來,
「哎,老了,宿醉不行咯。」
一番感嘆後,阿娜看了看四周,是在自己的房間裡。穿好衣服,阿娜有些搖搖晃晃地走下樓,夥計們正在準備開張。
一人看到阿娜,
「老闆娘,昨日那位姑娘今早離開的時候給您留了信,在房間裡呢?」
「拓跋公子呢?」
「說是有新活,天不亮就走了。」
阿娜已經見慣了離別,所以聽到他們離開的時候,心裡只是空了一下,並沒有太多的波動。
阿娜轉身上樓,難怪一早感覺靜悄悄的,原來是人都離開了。推開徐清陽住的那間房門,裡面果然有一封信。
緩緩打開,上面用娟秀的筆跡寫著,
「江湖路遠,有緣再見。」
阿娜一個沒忍住笑出了聲,
「呵呵,這小丫頭,從哪兒聽來的,江湖是什麼她還不知道吧。」
把信收好,旁邊還有一個畫卷,打開入目的正是昨夜載歌載舞的景象。
阿娜把東西收好,準備拿到房間裡重新掛起來。
此時,眾人已經出城,看著地圖上里建康越來越近,徐清陽這才發覺,自己有寫想家了。
「李大哥,咱們這一路若是去一趟西夏,會耽擱很久麼?」
李四看了看地圖,
「會多小半個月的行程,怎麼,姑娘要去一趟西夏?」
徐清陽點了點頭,
「對啊,想去看看四哥,冬凌,你想不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