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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夫人一掐手掌心,“當初,那麼多孩子給徽哥兒選書童。你有沒有哦想過,老身為何獨獨選了你?便是因為有人幫你求了情。”
江璟琛咬緊牙關,硬生生的忍著:“老夫人,您認得我的爹娘?”
他發了狠勁的,往前挪了幾步。都顧不得是不是破了皮。
老夫人抿著嘴唇,再也不肯多說一個字。
當年也是這般秋日,一個襁褓被丟到賣豆腐的商鋪前邊。養到五歲之時,他的姨婆年紀大了,養不起他,就把人領到了老夫人跟前。
本以為,裡頭都是巧合,他不過是沒人要的孩子。卻不成想,竟然還有出處!
江璟琛眼眸微動。
老夫人作勢就要跪下來:“你就當幫幫祖母,幫幫徽哥兒!過了這事,就將你的身世告知與你!”
江璟琛眼帘半垂,話在喉嚨里滾了一遍。養育之恩大過天,還有那不知所蹤的父母。
這些事,像是秤砣般壓在喉嚨里,讓他說不出半個不字來。
他便是不願意,那也得被壓著去入了那洞房。
第三章
暮色四合,羅府宅院裡頭的過道上落下最會一點餘暉,
羅府的婚禮是簡辦,並沒有請人來吃席,只在偏廳擺了幾桌算是犒賞這些日辛苦的丫鬟僕婦。大家都吃酒去了,氣氛便顯得格外的安靜。達官貴人家擺譜的,她賣魚時是見過不少,像是羅府這樣親厚的卻是少見。
這麼一琢磨,她便覺得這門婚事自己是嫁的極好的。
褚玲瓏重新沐浴後,被人領著往羅徽那處去。
起先她還在腦子裡記著路,可走到了後頭只覺得彎繞。羅府真的比她想像中大的多!褚玲瓏站在院子外剛出一會兒神,在身邊的使喚婆子就提醒她道:“之前給少奶奶看過的畫冊子,您可都記下來了?”
褚玲瓏被問的面紅燥熱,其他姑娘家出嫁也要看那種東西麼?
她初來乍到,也不敢多問,小腦袋點的像是撥浪鼓,“記下了。”
後被使喚婆子彎彎繞繞領去了個清淨的地方,她有點疑慮,一路上壓根沒遇見個人。
“很快就到了,少奶奶再走兩步。”使喚婆子道了一聲,跨進了個院子裡。
“這處就是徽哥兒住的宅子麼?”這事她總好問一聲了罷。褚玲瓏在心中給自己壯膽,“我的意思是,為何這處顯得偏僻。”
“少爺喜靜,少奶奶今後就知道了。”
“哦。”褚玲瓏難得聽到下人說起羅徽的事,正是自己需要的。她想著,伸手不打笑臉人,笑吟吟的問,“那少爺,平日裡喜歡做些什麼?”
使喚婆子回頭,這位剛入門的少奶奶也確是一片赤忱的。可無奈,老天爺愛捉弄人!大婚之夜的新郎突發了惡疾,一病不能起了。少奶奶她壓根不知道今夜的新郎換了人,那璟哥兒雖然不是府里的少爺,但配個漁家女來,兩人卻也是門當戶對了。
這想法不太妙,全是為了給羅府留個香火,是什麼人又哪裡是要緊的。使喚婆子趕緊把那些念頭打散了:“這處宅子是老夫人請道士來看過的。最適合,綿延子嗣。”
孩子……
換做尋常人家,生不出孩子的婦人就會被夫家休妻。羅府這樣的高門大戶,亦是如此。
“少奶奶進去吧。”
褚玲瓏把背挺直了,吸了一口氣,“多謝。”
使喚婆子瞥了她一眼,說,“少奶奶不必客氣。今夜我就守在外頭,您要什麼喊一聲就好。”
沒錯!她現在是少奶奶,可不能在羅徽跟前露怯!
裡頭很黑,不曾點燭火。那床上似乎是坐著一個少年人的模樣,玉冠錦袍,就是看不清楚臉生的如何模樣。褚玲瓏摸著黑,向前走,一時半會兒更不知道要如何開口。
一路走來,都說羅徽生了病日日都需要喝藥。不過在這寂靜的夜裡,她卻絲毫沒聞到半點藥氣。這間房裡也是乾乾淨淨的,像是沒人住過似的。想來是老夫人周到,特意打點過的?
褚玲瓏慢慢的,看向裡頭。
暗處里,有一雙眼正瞧著她。她是個漁村長大的漁家女,羅徽是傲氣的少爺。這門婚事,該不會是老夫人自個兒拿主意定下的?她雖然家裡不富裕,但要想嫁個普通人家還是夠的。
她其實也沒想要過什麼夫妻和睦的日子。便依著自己嫁到羅家來的本分,早些給老夫人生個大胖孫子,這樣有個根兒紮下去,也算是今後給了自己一個落腳的地方。
褚玲瓏倒是有些怪緊張的,一路摸著黑過去。雖然步步走的小心謹慎,卻也難免磕碰著桌椅,往地上摔去。
在褚玲瓏正以為要鬧笑話的時候,一雙冰涼如玉的手堪堪的虛扶著她的腰肢。
“多謝。”
他雖不說話,但身上的氣息卻撲面而來,像是皂角化在冷冽的井水裡,凝結成一把傷人的劍刃。
是了,這男人一舉一動無不是像劍刃在她心口上刺。
即便是知道要遍體鱗傷,卻還是飛蛾撲火般,義無反顧的,靠近她。
褚玲瓏的指尖攥住了男人身前的衣,遲遲不捨得鬆開手。那外頭使喚婆子聽到裡頭的響動,像是要提醒著什麼似的,壓著咳嗽一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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