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紅色的船帆隨著還風在飄蕩,整齊劃一的船還未啟航,見著個身穿華貴衣裳的男人站在那處,氣質獨樹一幟,人前人後的交談。
褚玲瓏避開了目光,問:“我們的貨在哪裡,你領著我過去。”
她是個慫的,沒骨氣的糯米糰子,腦海里都不敢想為什麼這船還不開,可是因為在等什麼人?低垂眼眸,念了好幾遍的清心經,等離得近了,清心經都不管用,便只好數著衣裙濺上的泥濘。
一滴一滴,鬼穀神功般像是聚集成了一朵花瓣的形狀,再仔細分辨,好像是金桂。
什麼花不好呢?
偏要是金桂。
褚玲瓏再也沒忍住,抬頭,往那處在看了一眼。那處卻已經沒了蹤跡。
身後有人叫她:“姑娘,怎麼在這裡?”
她回過頭去的那瞬間,嗓子眼都快跳到嗓子眼了:“江……”
話音梗在喉嚨里,臉上準備揚起的笑容都變得黯淡無光,是了!江璟琛在外人跟前可算是個規矩的人,他又怎麼會當著這麼多的人面兒,來尋她呢?
“民女,拜見二皇子殿下。”
那個高大的男人卻是幾日不得見的二皇子,李淵。
正是有意思的低了頭,打量著她臉上的諸多變化,他不是很客氣的詢問:“姑娘等的人,是誰?”
她半彎膝蓋,行著大禮:“這渡口,哪裡還有比殿下再尊貴的人。”
李淵這才滿意,伸出手要扶她起來:“幾日沒見,你我怎麼生分了?”
手指托在女人的腕骨上,肌膚是溫熱的,又是刻意表現出親近,她內心卻平靜如水並無半分的心動。可真的奇怪?褚玲瓏低了眼眸,忽然沒有來由的一陣失望,不是他呢。
褚玲瓏問:“殿下,怎麼會在這處?”
李淵:“居正今日出發去天津衛,我來送送。”
她恭敬地垂著手,跟在人後頭,果然,江璟琛等的人不是她。
二皇子的近臣,當今天子最寵溺的朝廷命官,江璟成於她而言,早就不是那個手把手教她讀書寫字的先生了。
李淵又問:“對了,你和江書一起做的生意,想必和居正也算熟悉?”
褚玲瓏的眼眸極淡,輕輕吐著呼吸:“江大人,清正雅貴,和我這樣的商人不大往來。”
李淵不是很贊同:“居正那天還幫你解過圍呢,你怎麼就這麼快忘記了?這樣可不好,他人就要去天津衛,猴年馬月的才能回來。你且隨了我一道過去,也算是全了禮數。”
隔著老遠就見到那女人跟在李淵身後,朝著這邊走過來。
二皇子容貌生的好,姿態也是華貴,卻也肯放下腳步等一等身後的褚玲瓏。江璟琛見了,心裡像是有一把刀子戳了一個洞,隨後嘴角卻是露出苦笑來。
她對著別人總是和顏悅色,除了他。
江璟琛對著身後的江大爺:“爹,我們出發罷。”
“不是等著人了?”
他是醋了,醋了,醋了。
見不得褚玲瓏和別的男人站在一起,更別提這男人還是李淵!江璟琛的肩膀耷拉著,肉眼可見的喪氣,嘴硬的說:“爹看錯了,我又沒在等江書。”
確定是江書,而不是什麼女人?這個兒子什麼事都做的好,外頭的人夸的不能再誇了,只有江大奶奶和江大爺為他操碎了心。
方聽說,江璟琛喜歡哪一家的姑娘,如何求之不得云云。
就說江璟琛的性子太像江閣老,板正的,無一絲趣味可言!難免要碰釘子的。
那還不是得靠著他們這些都是過來人,拉一把!
江大爺:“我是覺得男人不能太過逞強,拿面子當飯吃這種事是天底下最蠢的。”雖然他暫時是不知道江璟琛和那褚玲瓏有什麼關係,就覺著自家的好大兒,是真的可憐的緊。
江璟琛忽然憋紅了臉,不敢再說。
江大爺一看,那就是心裡更篤定幾分:“璟琛,你現在退一步,不代表今後還有機會可以近一步。”
逃避,閃躲,和自己較勁這是一點用處都沒有的。江大爺不希望江璟琛會在去天津衛的路上就後悔。
他自個兒哪裡還不清楚自個兒呢?
可每一次到她跟前,都是要鼓足勇氣。
他身上又沒什麼光,是值得褚玲瓏盯著看的,換上了新衣裳,有了新身份,還是那個見不得人,畏畏縮縮的小書童。
江璟琛覺得自己不中用,卻還是死撐著:“江書是個不念舊情的,這會兒,還不來。”
海上風大,那女人身子不太好是吹不得風的,等會去以後,又要動不動就說自己噁心,走不動。
偏這些日子他是不能在她身邊照看著,江璟琛瞧著逐漸走進的身影,入了船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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