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毒蛇賣了錢,不愁這點東西吃。
「好。」顧蘭時點著頭答應,兩人幾步追上去,一路逛著,就進了鎮子裡。
寧水鎮能開的鋪子全開了,門前掛著寫鋪名的布幌子,多數人都不識字,往裡面一張望也就知道是賣什麼的了。
酒館裡生意很好,夥計又是端菜又是報菜名,都顧不上在門前拉客。
乾貨店裡擺出了鹿筋鹿茸這樣的稀罕東西,老闆坐在門前吆喝,看見漢子多,又喊一聲店裡有上好的鹿鞭。
顧蘭時原本還想瞅瞅鹿茸,長點見識也好,一聽這話,目不斜視從乾貨店門前經過,只當沒聽到。
鐵匠鋪里,幾個打鐵的漢子砸的叮噹響。
不遠處有兩個木匠在鋪子門口刨木頭,外頭擺了好些車輪和木箱木櫃,全是新的,有的箱子做工精湛,雕了吉祥紋描了顏色,瞧著就漂亮。
「鐺鐺鐺——」
有人突然敲起鑼,是耍把式的在吆喝,一聽在東街那邊的寬敞地,不少人都朝那邊涌。
「爹,去看嗎?」顧蘭生問道。
顧鐵山抱著孫子顧衡笑呵呵的,說:「去,怎麼不去,好容易來一趟。」
顧蘭生便朝後面喊,讓家裡人都跟上,生怕走散了。
往東街走的人很多,顧蘭時回頭叮囑:「小心些。」
今天出來是裴厭揣著荷包,大集上人多賊也多,他點點頭:「嗯,我知道。」
裴厭一直跟著顧蘭時和顧蘭竹,他長得高,板起臉一副冷硬模樣。
在街上遊蕩的幾個無賴視線在路過的女人和雙兒臉上流連,人多怕惹起眾怒,他們不敢靠近也不敢出言調戲,只用眼睛掃,不少人都下意識遠離了幾步。
被裴厭冷冷一眼暼過來後,幾人都不敢再看顧蘭時兩個。
第97章
趕集很熱鬧,卻也很累,明明都是走慣路的人。
眼瞅著前面就是放驢車的地方,苗秋蓮用手帕擦擦額頭上的汗水,說道:「明明鎮子也不大,才走一圈,腿腳就乏了。」
狗兒攙著方紅花,笑著開口:「人多,走路前後都要操心,自然比平時累,上了車就能歇歇。」
拎著一吊肉和幾根肉骨頭的裴厭和顧蘭生走在最前,到了地方後從懷裡掏出兩塊木牌。
陳三兒連忙接過,領著他倆往驢車那邊去,他其實記住了這一行人的模樣,不過還是和木樁上的半塊木牌對了一下,隨後幫著把驢車解開。
顧蘭時拎了兩壇酒,待驢車在路邊停下後,一行人陸續爬上板車。
顧鐵山趕車慣了,沒讓其他人接手,顧蘭生抱著小兒子顧安和侄兒顧衡來了後面這輛車坐下,兄弟幾個一塊兒說笑也熱鬧。
已經晌午了,太陽正大,明明是冬天,走了一上午,無論他們還是路邊行人,不少都出了汗。
這會兒回去的人不少,等前面一架騾子車跑起來後,顧鐵山和裴厭才趕毛驢往前跑。
驢車顛簸,晃動不可避免,顧安和顧衡耍了這麼久,臉蛋都是紅彤彤的,尤其顧安,他年紀最小,車跑起來沒一會兒,他在大人懷裡直接睡著了。
顧蘭生怕兒子睡著了吹風,連忙摟緊了,給顧安把小帽兒的繩子在下巴頜綁好,出門時張春花給兩個孩子都圍了布圍脖,他仔細給兒子把口鼻都圍住。
顧衡原本沒睡,一看弟弟睡得喊也喊不醒,沒人和他玩兒,便靠著身後的小叔顧蘭瑜漸漸也閉上了眼睛。
顧蘭生看見,對狗兒說道:「給衡兒帽子戴好。」
顧蘭瑜答應一聲,三兩下就把顧衡裹嚴實了。
別說孩子,大人也累了,來時怕迎風吸涼氣,大伙兒都蒙著口鼻,說笑聲卻不斷,這會兒卻沒人張口,偶爾看見路上的人和事,才說一兩句。
遠離鎮子之後,大集會的喧囂仿佛一下子隔遠了,耳邊也清淨下來。
今天看了耍猴的,還有耍把式賣藝的,什麼金槍鎖喉胸口碎大石,還有頂碗走索飛刀叉,都是硬功夫。
就連踢毽子,明明都是雞毛毽子,在人家腳上踢得那叫一個花樣多,不止腳,就連頭、臉、胸、背都能接,耍的如同飛舞一般,實在是精彩。
鄉下人看耍猴耍戲的,一般只是捧個人場,看看熱鬧就行了。
他當時看得興起,只覺眼花繚亂,跟著人群不斷喝彩,高興之下,沒忍住扔了三文錢進去。
離鎮子越來越遠,官道上人沒有剛才那麼多了,驢車跑起來十分順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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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河村,好幾個老人在村口曬太陽,嘴上這家長那家短,一到冬閒,越發只剩嚼點閒言碎語了。
他們幾個家裡能吃飽飯,還算有點閒心,至於窮點兒的老夫郎老太太,再上了年紀也得挖野菜根、草根弄點吃的,亦或是每天上山撿點柴火背下來。
說話間,兩輛驢車陸續走進來,正是顧蘭時他們。
顧家祖宅離村口不遠,一進來前頭的顧鐵山就讓驢車變為走路。
方紅花坐在驢車上,今兒她去逛了大集,那叫一個高興,看見村口幾個老人,笑著同他們招呼一句:「曬暖呢。」
孫老夫郎說道:「哎呦,這是去哪兒了?」
方紅花一擺手:「嗐,去鎮上逛了逛,今兒十六,不是有大集,在家也沒事。」
驢車慢慢走過去,她又朝那幾人說一聲:「走了大半天,腿腳也乏了,先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