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6頁
顧蘭時忙不迭點頭,笑道:「好好,我倆一定去,這下叔和嬸子都安心了,嫂子是哪裡人?」
因上一門親事黃之前,周平和劉桂花太高興,給村里不少人說周石頭快定親了,後來只覺丟臉,這回便閉了嘴,只有媒人和相熟的親戚朋友知道,直到落實後才敢在村里說。
顧蘭時最近太忙,回家聽他娘說了一嘴,具體的不得知。
周平心裡高興,有什麼說什麼,道:「是十全村的,離咱們也近,我和你嬸子都托人打聽清楚了,知根知底,家裡都是老實本分的,你石頭哥見了也願意,這不就定了。」
他看一眼裴厭,因喜悅也不覺得活閻王那麼可怕了,又說道:「酒水我和你嬸子都商量好了,管夠,到時一定記得來。」
原是十全村的,顧蘭時笑道:「嗯,肯定去,那平叔,我倆先走了,你忙著。」
「好好。」周平往地里去拔草,走路腰杆都比平時直。
顧蘭時邊走邊說:「平叔家和我們家關係好,如今咱倆立了一個門戶,去吃喜酒自然要送禮。」
他有點忐忑,看向裴厭頓住了,言下之意就是要和村里人有往來,這些來往不止是見面喊人,婚喪嫁娶這些事也都得送禮或是幫忙。
裴厭明白他的意思,說道:「到時在白水村買壇酒就好,之前去那邊做工,聽大哥說那邊釀酒的人家手藝不錯,雖不如禾笙坊的酒,也足夠了。」
成親哪有不喝酒的,況且酒是好東西,拿去送禮又體面又能幫主家多湊一壇,鄉下人家也送不起太多太貴重的賀禮,碰上親戚朋友家裡有喜事,送禮不是酒水就是魚肉這些。
稍窮些的,能拎份糕點就算不錯,再有更窮苦的,送禮多是燒餅或是一兩斤米麵,家家境況不同,送禮自然有差別。
顧蘭時笑道:「好,白宏家的酒我聽爹說過,雖也是濁酒,但比別處的好些,之前他曾買過拿去給人送禮,貴是貴了十文,不過平叔和家裡關係好,送這個不錯的。」
「嗯。」裴厭回應一聲。
人情往來,門戶之間送禮,以後他們有事別人也要來,都是互相的。
如今有周石頭這件事,裴厭能和村里人打交道,顧蘭時還是很高興的,花點錢而已,而且過去了也能吃酒。
等兩人回來,看著這麼大一片空地,進院門也不用繞路了,直直往前走就是。
裴厭看著地面,思索一下道:「從院門出來是條直路,不如上河裡撈些石子,鋪成石子路,下雨天走不會太泥濘。」
青石板得找石匠挖鑿,找石料也費工夫,用小的石子石塊鋪一條路,確實比較合適。
顧蘭時一看見這片地就笑眯眯的,從河裡撈點石子又不要錢,自然願意。
一開門大黑趴在院裡,見它沒水了,顧蘭時先給它舀水,又去餵了豬和雞鴨,夏天牲口禽畜都要多喝水,不然要熱出毛病。
裴厭拿了鐵杴出去平整土地,將凸起的地面剷平,把鏟下來的土用鐵杴順手丟進不遠處低陷的地方,填土不夠,他在西邊樹林子裡挖了些,也就墊平了。
顧蘭時伺候完牲口,也拿了鐵杴出門,東邊地面已經整頓好了,西邊只剩一小片地方。
兩人合力鏟土平地,遇到硬的土疙瘩用杴背一一拍碎,十分細緻。
待平整完後,顧蘭時抬眼一看,又平又大一片地,滿心都是歡喜。
裴厭拎著鐵杴往邊沿處走,說:「先把線劃出來,籬笆插好,再翻地不遲。」
「行。」顧蘭時跟著他去劃線。
之前他倆商量過了,菜地還是用籬笆圈起來好,以後種的菜多了,村里人要想摘點菜其實沒什麼,就怕有壞心眼的,趁天黑來毀壞。
圈好籬笆,再給大黑在外面盤個窩,夜裡有它看著,萬一出了什麼動靜,立馬就能得知。
裴厭在開墾出來的邊沿地停下,這片空地已經足夠大了,他們只有兩個人,若再擴張到樹林子裡去,實在太貪心了。
他用鐵杴在地上劃出痕跡,倒退著往後走,一直到南邊的邊沿處才停下,又轉個彎,由西往東開始劃線。
三條線和北邊山崖最後圈出好大一片空地,種樹種菜絕對排的開。
裴厭和顧蘭時又從院門前用鐵杴劃出石子路的線,一人一邊,中間留出約莫半丈寬的距離。
這其實是個無用功,從院門口往前是一條直道,鋪石子的時候順著往前就行了,無需多費力氣劃線。
只是這會兒兩人都心熱,劃出來這邊做什麼,那裡種什麼,心裡越發高興。
長長的道路在最前面停下後,顧蘭時笑眯眯的,說:「這裡留個籬笆門,以後回來先開這個門。」
裴厭順著他的話開口:「嗯,留寬一點,牲口和板車好進出。」
菜地先不急著分劃,顧蘭時一點不覺得累,轉頭說道:「要不這會兒上山砍竹子,地方大,做籬笆肯定要不少竹子。」
時辰還早,裴厭沒有掃他的興,眉宇間有笑意浮現,從他手裡接過鐵杴,自己扛著兩把杴往回走,點頭道:「好,喝點水就上去。」
「我跟你一起。」顧蘭時興沖沖的。
兩人沒有耽誤太久,帶了兩竹筒水,拿了柴刀和麻繩高高興興往山上走,到竹林後,裴厭挑一根竹子就砍。
家裡柴刀只有一把,顧蘭時帶的是短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