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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是因為男丁多了,趙家日子慢慢好起來,趙金通和趙金水兩個有了點家底後,眼裡就看不上比他們窮的了。
而自打上次碰到裴厭這塊硬茬後,這一家子總算收斂了些,只敢欺負一下同村熟悉的窮苦人家,不知根知底的,他們還害怕會像裴厭那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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院子穀場上,裴厭高高抬起板車手把,讓車上剩下的豆杆都倒下去,隨後放下胳膊,推著板車到旁邊空地上放好。
顧蘭時用耙子把豆杆堆鋪平,弄薄些曬得快,見裴厭過來,他想了下,把手裡的木耙遞過去,說:「那你在這裡,完了去歇一會兒,我這就去做飯。」
「好。」裴厭接過耙子,將早上這三車豆杆全都翻勻後,才逮著空子坐在房檐下喝水。
大菜地里絲瓜、菜瓜還有豇豆每天都能摘不少,他倆最近吃菜一點都不用儉省,甚至換著花樣吃都有點膩味,顧蘭時有時會上家裡挖點別的菜。
除去要曬成菜乾子的,他隔幾天還給家裡拿半筐或一籃子,他大哥二哥那邊同樣會送,有時直接喊大嫂二嫂過來摘菜,也省得他送過去了。
肚子餓了,顧蘭時做的都是簡單飯,一把米下鍋煮米湯,鍋里放上竹蒸架,蒸架上擱好小竹匾,他拿了六個糙饅頭放進去,蓋好鍋蓋就添了一把柴用大火燒。
早起摘了一大把豇豆,豇豆從架子上垂下來,比較乾淨。
他淘洗一遍,用菜刀咔嚓咔嚓切成短截,隨後在另一口燒開的鍋里焯熟,撈出來撒上鹽倒了醬醋,拌一拌就是一大碗有滋有味的菜。
米湯還沒煮好,他給灶底添了柴,朝外面喊道:「炒絲瓜吃不吃?」
裴厭歇了一會兒,聽見問話走過來,見只有一碗涼拌豇豆,開口道:「吃。」
不用顧蘭時吩咐,他往院門外走,摘了四根較嫩的絲瓜回來。
等他洗好切成片後,顧蘭時早把鍋里焯過菜的水舀了出來,幾瓣大蒜也剝好了,灶底有火,鍋里的水汽很快蒸發掉。
接過菜刀,顧蘭時隨便切成蒜片,說道:「這兩天忙完,我回家拿一辮子蒜,挑些好的泡一泡,也該種了。」
看見案台上放的豬油罐子,他抬頭笑道:「還是用豬油炒,吃點油水幹活才有力氣,再過幾天,又要割稻子了。」
「嗯。」裴厭切完菜沒走,家裡只有他們兩個,他有時會幫著顧蘭時一起做飯。
除了在館子裡做廚子的,漢子大多數都不會忙灶上的活,要說出去,恐怕小河村的人還會覺得詫異。
但他和村里人的往來並不多,平時忙得什麼似的,哪有工夫去說閒話,見了顧家人也不會特意把這些事拿出來說道。
豬油熱了後,顧蘭時把蒜片倒進去,蒜香味道瀰漫出來,他又把絲瓜片倒進去炒。
裴厭從他身後繞過,走到灶前看一眼火,給煮米湯的鍋底添了幾根柴,再站起來見顧蘭時纏起來的頭髮有些鬆散。
他垂在身側的手抬了抬,見顧蘭時正忙著翻炒菜只得作罷。
直到絲瓜盛出來後,裴厭在衣服上蹭蹭手上不存在的土,笑著說:「頭髮散了,我幫你纏好。」
「嗯?」顧蘭時忙得有點迷糊,聞言在原地站定,下意識低了低腦袋,說:「好,快弄,我都餓了。」
他不用低頭裴厭也能夠著他腦袋,連發頂都能看見。
裴厭臉上笑意更甚,很快幫自己夫郎重新纏好頭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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飽滿的稻穗沉甸甸,莖稈被墜的彎下來。
河邊成片成片的稻田變得金黃,一眼望去十分開闊。
磨快的鐮刀鋒利無比,在農人手中割下一束又一束稻子。
入秋後漸漸到了豐收的時節,秋柴豆才曬乾打出豆子,稻穀又熟了。
只有兩畝水稻,顧蘭時和裴厭花了一天就全收回了家,畢竟都年輕,裴厭又是個壯勞力,有的是力氣。
這回有毛驢拉板車,明顯比之前收麥子時輕鬆許多。
天剛蒙蒙亮,顧蘭時睜開眼,睡在外面的裴厭已經穿好衣裳下炕了。
「這會兒就去?」他打著哈欠坐起來。
「嗯,洗完墊墊肚子就過去。」裴厭說著開了房門,覺察到冷意後,他出去帶好了房門,不然顧蘭時衣裳還沒穿好就受了寒。
昨天他們自己的稻穀收完了,拉稻穀回來的路上碰到顧蘭河,說定了今天一早去白水村那邊做短工,趁秋收掙點苦力錢。
這會兒不比收麥子的時候炙熱,工錢回落到四十文一天,不過白大財主給管兩頓飽飯,每一頓都會有碗肉菜,周圍各個村的漢子都搶著去。
等顧蘭時從房裡出來,裴厭已經在灶房點了火燒水順便熱饅頭。
他洗了把手,從罐子裡撈出一塊鹹菜疙瘩,邊切邊說:「最近乾的都是力氣活,去那邊還好點,有肉吃,等忙完這一陣,咱們也買點肉,我給你燉肉,要是想吃骨頭棒子,也買點回來,一起燉上。」
裴厭往灶底塞一把柴火,笑著說:「好。」
顧蘭時切了幾片鹹菜,饅頭還沒熱,他和裴厭一起坐在灶火前,笑眯眯說:「估計我爹娘這兩天就要打棗,我回去幫忙,給咱們也拿半口袋回來。」
「嗯。」裴厭很喜歡這樣依偎靠著,心情很好。
等吃過早食,他拿了鐮刀出門,腰間掛著裝水的竹筒,外面霧氣還沒散,山腳下露水比較重,就沒讓顧蘭時送他出來,大黑倒是晃著尾巴送他出了籬笆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