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登時,灰灰和灰仔就撲了過去,眨眼的功夫,好幾塊肉就吞下肚,大黑勉強好一點,不像它倆那樣,絲毫沒有吃相。
顧蘭時搖搖頭,端著湯盆進灶房繼續吃飯。
裴厭之所以教它們規矩,就是之前吃東西太著急,往往人還沒食盆前離開,就直接撲過來了,有時候還沒倒完的湯水也會落在狗身上,髒兮兮還一股味。
待兩人吃飽喝足,屁股還沒從凳子上挪開,外面響起顧蘭瑜的聲音。
趴在院裡抱著骨頭啃的狗昂起腦袋,一看是熟人,都沒有起身,骨頭實在太香,捨不得鬆開爪子。
而且離開自己的骨頭後,很有可能會被其他狗叼走,都互相防備著。
連大黑也是如此,即便它是頭狗,灰灰和灰仔實在太皮了,記吃不記打的那種,偶爾也會偷它的骨頭吃。
顧蘭瑜走得很急,見裴厭從灶房出來,他連忙道:「厭哥,打聽到了。」
「今兒上午,隔壁清水村的劉慶子和劉栓來過咱們村,沒走村里路,從河道那邊繞的,王老嬤在河邊挖茅根,他孫子王成去找他,遠遠看見,認了出來。」
「那倆孫子好認,成天鑽在一起,一高一矮,高的瘦,矮的胖,之前就做過賊,在清水村有名的遊手好閒,又懶又饞,連親戚家都偷。」
走河道來後山要繞路,但勝在偏僻,這時節,哪有人會上山,裴厭一聽,劉慶子和劉栓實在有嫌疑,當即說道:「去清水村找找。」
顧蘭時聽弟弟這麼一說,見他倆要走,連忙在後頭叮囑:「拿好分寸,問清了再說。」
「知道了。」裴厭答應道,和狗兒大步就出了門。
第186章
劉慶子和劉栓在清水村的名聲就不好,不過他倆吃了教訓,這幾年即便偷雞摸狗,也不會在自己村里,就算偷,一個在外頭放風,另一個腳下溜得很快,沒讓人當場逮住過。
冬天日子不好過,連個野菜都挖不到,想起隔壁小河村的裴厭,早就聽人說了,那麼大一片菜地,常常拉了菜去鎮上賣錢,還養了幾十隻母雞下蛋,聽得眼睛都發熱。
只是他倆也畏懼裴厭名聲,可好一陣沒吃過肉,廝混到一起,他倆嘴裡說的,全是這家養了鴨,那家養了雞,還碰見人家提了肉回去。
說著說著,肚裡就起了饞蟲。
劉慶子矮,身材偏胖偏壯一點,他還好,家裡有老爹老嬤,上頭還有一個大哥,只是他從小到大就遊手好閒,奇懶無比,還偷別人東西,怎麼打都改不了。
他爹和阿姆又氣又臊,一世的老臉在村里被丟盡了,終於在他偷了他大哥給侄兒的買藥錢後,氣得他爹差點厥過去,他大哥憤怒無比,吵了一通後直接分家,給了他一間茅草屋將他攆了出去。
他爹和大哥見不得他,在路上碰見從來不搭理他,也就他阿姆有時候會心軟,在他求著要吃的時候,會給他一點吃的。
這也導致劉慶子越發手腳不勤,反正餓不死,餓極了就偷摸溜回家,向他阿姆哭訴,總能得一口吃的。
而劉栓,窮得叮噹響,老爹老娘早就死了,他一點上進心都沒有,爹跟老牛一樣任勞任怨,吃了很多苦,幹活掙了一輩子,總算掙下幾畝田地,就這點家底,卻在死後被兒子賣得只剩一畝薄田。
這兩人湊在一起,除了使壞再沒別的。
他倆也怕裴厭,以前婁進在婁家村招攬人手,勢力那麼大,卻被裴厭弄死了,因此猶豫了好幾天。
可天冷,兩人很長一段時日沒見過肉星,最後大著膽子決定鋌而走險。
其他人家倒是想偷,可冬天一般人都在家裡待著,沒辦法下手,夜裡那麼凍,身上又沒件好的冬衣裹暖,他倆還懶得出去,因此想要在白天下手,就只能挑會出門的人家。
他倆知道裴厭常常趕車去鎮上,於是這一段時間都在小河村附近瞎轉悠,直到今天上午,終於有了機會,裴厭和他夫郎都走了,家裡一個人沒有,越發方便他倆行事。
只是沒想到,裴厭養的狗竟然不吃骨頭,連肉都不吃。
從小河村跑掉以後,劉慶子劉栓心虛不已,怕裴厭發現端倪找來,想跑但無處可去。
要是夏天,跑遠到鎮上,夜裡隨便找個地兒貓進去就能睡,這大冬天,天寒地凍的,晚上睡在外面能凍死人。
他倆都不受親戚待見,也沒有正經朋友,想到別人家躲躲都不行,最後一商量,決定去婁家村找婁五。
能跟著婁進混,婁五不是什麼好東西,手腳也不太乾淨。
而自打婁進死了之後,他手底下的人散了,婁五嚇破了膽,大半年都沒怎麼出家門。
今年倒是有了點動靜,狗改不了吃屎,他和本家幾個兄弟,照樣在村里欺負人,但沒有之前婁進翻起的風浪大,甚至見了小河村的人,都不敢動手,生怕和裴厭沾親帶故。
以前劉慶子劉栓跟婁進混過一段時日,只是他倆太慫了,腳下又滑溜,遇見事就跑,不得重用,有時踩好點,會和婁五一起翻牆偷東西。
到婁五家後,兩人賠笑哈腰,對婁五一頓吹捧,隻字不提偷到裴厭家裡的事,他倆誰都不敢說,生怕走漏了消息,被裴厭知道是他倆。
婁五打心底瞧不上他倆,但對吹噓很受用,見他倆有想留下的意思,於是大手一揮,給他倆安排了柴房,還讓去吃點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