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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想了一下又說道:「雞圈在外面,菜地又大,就算來了賊被咱們發覺,跑出去抓賊的話,咱們在里他們在外,賊早就沒影了,不如多養幾隻狗,尋常小賊肯定再不敢靠近。」
「那好,多養幾隻,叫這些賊再不敢過來。」顧蘭時心中總算有了底,大黑又壯又凶,比小狗厲害多了。
想到這裡,他又說:「有大狗就養大狗,當真出了事,小狗肯定沒有大狗厲害。」
裴厭開口道:「嗯,我在附近村子打聽打聽,再去鎮上看看,牲口市也有賣狗的。」
說一陣子話,見裴厭並不畏懼,顧蘭時漸漸放了心,以後多留神就是了,再怎麼,有裴厭在,好像也沒有那麼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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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大早就聽到了消息,方紅花急匆匆從祖宅往後山走,路過他家老四門口時,停下朝裡面張望一眼,見老四媳婦在提水,她站在門口喊道:「秋蓮!」
「娘,進來坐。」苗秋蓮把水桶放在原地,招呼她進門。
方紅花沒有進去,站在門口問道:「你可聽說了?蘭哥兒那邊夜裡遭賊的事。」
苗秋蓮往門外走,氣得嗓門都大了點,說:「清早姑爺就來說過了,還跟四鄰打聽,看夜裡有沒有聽到什麼動靜,該死的,竟偷到咱們頭上。」
「可惜夜裡睡得沉,沒聽到外頭有啥動靜,不然,准叫賊人好看。」苗秋蓮憤憤不平,他蘭哥兒從成親到現在容易嗎,坎坎坷坷過來,好不容易把日子過好過順當了。
說起來他家前幾年其實也遇到過這事,同樣是有狗在,想翻牆進來的賊沒有得逞,溜下牆頭跑了,顧鐵山追出去也沒找到影兒,大家心裡都明白,肯定是附近的人,才能溜得這麼快,躲進門裡就尋不到了,好在後來沒有再發生這種事。
鄉下人院牆門戶不高,多少都遭過這種事,賊可不管誰家富誰家窮,只要家裡有點東西,就敢打壞主意,運氣好的沒有被偷,運氣差點的,雞鴨被偷走,一家子氣得要罵好幾天。
「行行,我過去看看。」方紅花沒有多留。
等她進籬笆門,顧蘭時和裴厭正在打水澆菜地,早上太陽沒那麼曬,現如今有井了,不用去河邊挑,省了腿腳又省力氣。
「阿奶。」顧蘭時搖著轆轤喊道,裴厭拎著水桶往菜地走,同樣喊了一聲。
「沒怎麼樣吧。」方紅花邊走邊問道。
顧蘭時笑了下,說:「阿奶,放心,沒出什麼事,夜裡有狗在,賊在外面想挖洞進來,沒得逞就被發現了,跑得快,就沒追上。」
昨晚之所以沒去追,是裴厭不放心顧蘭時一個人在家,人多還好,起碼有個伴,但家裡就他們兩人,他一走,就剩顧蘭時自己,有大黑在也沒那麼放心。
「幸虧養了狗。」方紅花說道。
顧蘭時笑道:「可不是,我倆昨晚還說了,家裡這麼大地界,還是多養幾隻,夜裡看家護院才更放心。」
說著話,他從院門口那邊拿了兩張凳子,讓方紅花坐下,自己也坐在旁邊。
既然沒出什麼事,方紅花在這邊說了一陣子話就走了,出門後還特意繞到籬笆牆那邊,果然看見土被挖出來又給填回去的痕跡,她不免罵了幾句。
不過一上午,這件事就傳遍了小河村,連帶著裴厭隨意說的話,真讓他抓到,非剁一隻手。
要是其他人說這話,可能還不以為然,可一落到他頭上,哪有不信的,畢竟真的砍過手,也斷過別人腿腳。
閒話傳的最快,越傳也越有點沒邊兒,不過少有人真來裴厭面前說這些,有的話離譜了些,並沒造成什麼,他和顧蘭時都沒在意。
除了賊以外,人人都痛恨溜門撬鎖的賊,鄉下人錢財不多,更是越發小心,流言雖有,但大伙兒都警惕了幾分,生怕自己家被盯上。
下午。
裴厭從柴堆里挑出搭葫蘆架用的木頭,柴堆有不少長樹幹從山上拖下來後還沒砍斷,有那種手腕粗的細長樹幹正好,顧蘭時幫忙打下手抬出來。
大黑晌午吃了肉湯泡饅頭,還有不少肉片子,那叫一個高興,在旁邊沖他倆直搖尾巴,嘴巴也咧著,像是在笑,可惜兩人都忙,沒工夫看它「諂媚」。
把一根木頭抬出來後,顧蘭時站在旁邊拍拍手上的灰土,說道:「爹說附近幾個村子的大狗要麼沒下,要麼就是性子不好,暫時沒合適的。」
吃完晌午飯後,裴厭出門打草,他回家打聽誰家有大狗,跟裴厭不同,他爹活了這麼多年,在附近認識的人更多些。
裴厭把底下一根木頭翻出來,說:「那明天早上我去賣菜,順便在牲口市轉轉,別處沒有,那裡肯定有。」
「好,碰到合適的就買下。」顧蘭時叮囑道,賣菜用不著兩個人,他留在家裡還要割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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莊稼人的日子少有波瀾,鬧賊掀起了一點風波,但沒有給日子添上陰霾。
第二天一早,摘了一筐青瓜和大半筐扁豆後,裴厭趕著驢車往鎮上去了,等他再回來,竹筐里多了兩隻毛茸茸的灰色狗崽。
「可真肥,老狗奶的真好。」顧蘭時從筐子裡抱出一隻,這個月齡的狗崽正是最好看最招人疼的時候。
他稀罕的不得了,抱在懷裡揉了又揉,狗崽被揉的也高興,聞聞他手指之後,就吐出小舌頭舔他手,嚶嚶嚶直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