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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汪——」
灰灰聽見動靜,叫兩聲直接飛奔過來,警惕地盯著那幾人,因為不是在家裡,不用看家護院,它沒有輕易狂吠。
顧蘭時認出攆徐瑞兒的人是林楞娃和楊小升,應該還有個林驢兒,今日卻不見林驢兒影子,不知道是不是上回被咬怕了。
摔倒之後,徐瑞兒回頭一看,那兩人要追上來了,爬起來就往前跑,甚至沒忘了他的竹筐。
林楞娃和楊小升比徐瑞兒大幾歲,卻這麼欺負一個孤苦小兒,顧蘭時看不下去,喊道:「瑞兒,過來。」
「管你爺爺的閒事!」
林楞娃平時脾氣就很沖,心眼也不好,一言不合就罵人是常事,他甚至都不怕婦人和夫郎,只有長輩漢子才能喝止住他。
他只顧著要打徐瑞兒,好給他兄弟驢兒報仇,打眼一看是個雙兒,脫口就罵了出來,說完後才反應過來是顧蘭時。
顧蘭時家裡那位可不得了,別說他,他爹也不敢惹。
徐瑞兒原本沒看清前頭的是誰,只想跑走。
林楞娃和楊小升是兩個人,他打不過,而且這兩個比林驢兒更壞,他記著哥哥的話,也不想挨打,但回村子的路被那兩人堵住,他沒法跑去大爺爺家裡告狀,被追的只能往這邊跑,不想前面的人竟是顧蘭時。
因為之前的事,他天然對顧蘭時有著信任,想也不想就跑了過去。
見林楞娃滿口爺爺爺爺的,顧蘭時氣不打一處來,罵道:「欺負個小孩算什麼本事?你也不想想,你大了他幾歲,多吃兩年飯就不得了,黑心爛肺的東西!」
「汪!」
灰灰似乎在幫顧蘭時壯聲勢。
林楞娃哪裡被年輕夫郎罵過,平時都是他罵別人,有心想還嘴,可心底實在有顧慮。
見楊小升在旁邊,他也只好充臉裝勢,朝地上啐一口,罵道:「爺爺才不和一個雙兒計較,今兒就便宜你姓徐的。」
話音剛落,覺得氣勢足了,但心裡始終在打鼓,萬一裴厭找上門呢,於是當即就有點後悔。
「啪!」
還沒想好對策,後腦勺忽然挨了一巴掌,緊接著楊小升也被「啪」地一聲打了。
林楞娃心頭火一下子猛竄上來,回頭提拳頭就要打,卻被顧蘭瑜一棍子抽在胳膊上。
花惜霜和竹哥兒落在後頭,見打起來了,竹哥兒拽著小嫂子胳膊一邊往顧蘭時這邊走一邊避遠,省得傷到他倆。
「會不會有事。」花惜霜很擔心,眉頭一下子皺起來,生怕狗兒吃虧。
在家時她年紀最小,哥哥姐姐都護著,爹娘也疼得不行,她很少和村裡的小子玩耍,只和姑娘雙兒在一起,哪裡見過打架的場景。
「放心,不會有事,林楞娃和楊小升慫著呢。」竹哥兒安慰道,比起前兩年被趙小吉欺負哭,如今他語氣里透著見過大場面的淡定。
顧蘭瑜冷笑著,一把抓過林楞娃,照他臉上重重拍了幾下,掐著對方後脖子問:「小兔崽子,跟誰充爺爺呢?」
林楞娃不敢還手,顧家倒是還好,頂多挨頓揍,裴厭那尊煞星在後頭呢,越想越覺得後怕,連話也不敢說了。
楊小升在一旁大氣不敢喘,他上頭有個哥哥,叫楊高升,從前總和趙小吉瞎混,而他跟著他哥哥,也只會欺負人。
後來趙家被裴厭打成那樣,趙小吉再沒敢在村里裝腔作勢欺負人,連他哥和他,都不敢跟顧家的同齡人對上,不想今兒倒了霉。
別說裴厭,光顧蘭瑜,他哥楊高升也不敢惹,以前顧蘭瑜和顧蘭興合夥打過趙小吉,他知道對方不好惹。
況且顧蘭瑜比他倆高出一截,手裡還有棍子,一看就打不過。
幸好他剛才沒罵出聲,楊小升在心底默默慶幸。
「剛才不是能耐得很?跟誰充大爺呢,啊?」顧蘭瑜鬆開林楞娃脖子,一腳就踹了過去,直接將人踹倒在地。
對方比他小,他沒有下手真去打,罵道:「下次再叫我碰到,可不就是一腳的事,滾。」
楊小升不敢出聲,他有心想先跑,又覺得頗不仗義,叫林楞娃傳出去名聲可不好聽,只得等林楞娃爬起來後,兩人才一起跑了。
「我告訴你倆,以後也不准欺負瑞兒!不然見一次打一次。」顧蘭時在後面仗著弟弟狐假虎威。
「聽見沒有!」顧蘭瑜喝道。
林楞娃和楊小升只覺倒霉,話都說不出口,只回頭猛地點頭,隨後又跑了。
看見他倆和剛才追攆徐瑞兒的囂張氣焰截然相反,顧蘭時忍不住笑了下,罵道:「欺軟怕硬的東西。」
徐瑞兒見那兩人跑遠了,發呆似的回過神。
「行了,拍拍身上土,以後應該不會打你了。」顧蘭時說道。
他實在可憐徐瑞兒,孤苦伶仃的,哥哥不在家,一個人過活,還要受欺負,於是又開口:「下回,他們要再敢打你,你就來後山,我讓你裴厭哥哥收拾他幾個。」
幾個壞透的半大小子欺軟怕硬而已,村里別的小孩有爹有娘,怎麼不見他們三個敢欺負。
林楞娃剛才面對狗兒就一副不敢惹的模樣,估計都不用裴厭動手,嚇唬一下就怕了。
「嗯!」徐瑞兒重重點頭,他知道的,活閻王可不好惹,一下子心裡都似有什麼沉重的東西鬆動了。
自從徐啟兒去做工以後,他就常常受到那幾人欺負,突然看到不用挨打的希望,哪能不高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