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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老一少玩心十足,裴厭跟在他倆身後出門,外頭風挺大的,挑了一處開闊地,他幫忙捧著風箏,在顧蘭時跑起來後鬆開手,風箏就朝上面飛。
顧蘭時扯著線一拉一松,很快,風箏上了天,竹哨嗚嗚地響,方紅花仰起脖子,光是看著就高興。
風箏越放越高,發覺風太大的時候,顧蘭時趕緊收了收線,好容易買一個回來,可不能被吹斷線。
見方紅花高興,他喊道:「阿奶,你也來放一放。」
方紅花連忙過去接住,在空地上邊走邊拉線,那叫一個樂呵。
風呼呼呼地吹,風箏在天上飛,不少在外面打草幹活的都看見了,有的還往這邊找了找,一看裴厭在呢,就沒過來。
只有竹哥兒瞧見後,一看方向,知道在後山這邊,興沖沖拉上顧蘭瑜就跑來了。
兩個小的一來,還咋咋呼呼的,越發熱鬧。
「你倆眼睛尖。」顧蘭時笑道。
方紅花放了這一陣,喊竹哥兒過去,說道:「你倆來耍,我年紀大了,放了這一陣,脖子都酸。」
竹哥兒高興極了,接過線柄一邊放一邊說:「明兒讓爹也買兩個,去年都沒放呢。」
「可不是。」狗兒點著頭贊同,鄉下人平時沒什麼玩意能耍,連他也心動。
作者有話要說:
詩句「青山如黛遠村東,嫩綠長溪柳絮風」出自明·高珩《春日雜詠》
第119章
侄兒小鎖滿月了,顧蘭時早上打了一筐豬草,換身乾淨衣裳先趕了過去,別的事他幫不上忙,洗菜擇菜還是能搭把手的。
給曾孫辦滿月酒,方紅花自然要過去看看,今天就沒過來。
裴厭一個漢子,去早了在那邊沒事,快到吃飯時提著禮過去不遲,因晌午沒人做飯,就沒讓井匠過來幹活。
自己孫子的滿月酒,苗秋蓮一大早就到了二兒子家備菜備茶水酒水,還喊了大兒媳和妯娌來幫忙,顧蘭時進門後,果然被她支使去弄菜。
滿月酒不比結婚那樣的大事,來的親戚較少,無非是娘舅姨母姑母這些十分親近的。
竹哥兒提著籃子進門,見顧蘭時坐在那裡洗菜,他一個人總算有了個伴兒,提著一籃子野菜過來,說:「蘭時哥哥,你可來了。」
顧蘭時接過他手裡的籃子放在地上,一看是紅莧菜,笑道:「你是一樣一樣挖?這樣挺好,洗的時候不用費手分開。」
院裡竹匾上的野菜都是竹哥兒一大早挖的,除了紅莧菜以外,還有水芹、灰條菜和嫩野蒿,一共是四樣,在河岸和野地里都好找。
「早起狗兒哥哥幫我掐了水芹和嫩蒿,要不然哪能這麼快。」竹哥兒說著,從旁邊拉了張小凳子坐下擇菜。
大嫂張春花在灶房切肉,見苗秋蓮從屋裡出來,顧蘭時問道:「娘,四樣菜夠了?」
「夠了夠了,肉菜另有四樣,一共八碗菜的席面。」苗秋蓮看一眼籃子和竹匾上的野菜,現挖的,都足夠新鮮,一下子放心了,又去忙別的事。
春菜種下後雖然長得快,但眼下才半大,挖出來實在可惜,幸好野菜足夠繁盛。
四樣葷菜的席面,說出去都有面子,也就顧家日子過得不錯,才能這樣豐盛。
顧蘭時轉頭看一眼灶房門口,朝里問道:「大嫂,肉夠不夠?不行我把家裡那吊肉先拿來,原想讓裴厭帶來的。」
張春花切肉片的手一頓,看一眼案台上的菜式,說道:「先取來,防備不夠。」
「好。」顧蘭時答應一聲,讓竹哥兒先擇菜,自己回去拿東西。
既然要拿肉,他順手拎起放在桌上的點心包,見裴厭在院裡劈柴,他走過去說道:「我先拿過去,你看著時辰,去吃飯就行。」
「嗯。」裴厭點點頭,他挽著衣袖,結實修長的小臂露在外面,見顧蘭時笑眯眯的,沒忍住抬手揉了揉自己夫郎腦袋。
院裡除了大黑再沒有別人,顧蘭時並不排斥他這樣的親昵舉動,笑一下就出門了,心情比剛才更好。
滿月酒也就是看看孩子,和親戚吃頓飯,再沒什麼特殊的。
顧蘭時進屋瞧小鎖兒的時候,剛好碰到奶娃娃醒來,哼哼唧唧的奶音實在惹人心疼,他坐在炕邊看了好一會兒。
*
雨絲被吹得傾斜,一地綠意被春雨浸透,顏色越發水潤飽滿,等這一場雨過去,草木長勢會更好。
水窪被一隻大狗爪子踩的濺起,大黑從外面跑進來,沾了一身水跡,在它撲稜稜抖皮毛之前,顧蘭時及時避開了。
破碎的水珠比春雨還厲害,隨著甩起的毛髮登時濺了好遠,裴厭一個眼神瞥過來,過於興奮的大黑一下子收斂了,夾起尾巴就往角落裡走,明明身軀挺大,硬是從它身上看出一點小心翼翼。
顧蘭時看得好笑,雖然他衣服上濺了一點水跡,但不覺得有什麼,笑著岔開話:「下了兩天了,也不幹活,等會兒雨要是小了,要不去山上轉轉,看能不能撿到菌子。」
「行。」裴厭答應著,目光果然從大黑那邊移過來。
兩人在堂屋喝茶說閒話,雨勢原本就不大,堂屋門大敞,比屋裡更亮,顧蘭時拿了鞋底出來納。
他和裴厭一人有好幾雙新鞋,之前打的袼褙還有,就又給裴厭做了一雙。
他倆不長腳了,做再多也能穿,不像小孩子,多做一兩雙,第二年就穿不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