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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蘭時笑了下,蒜苗已經出來了,長勢還挺好,去年秋時播下的,今年就能吃蒜薹和蒜苗,特意種的多,新蒜長成後,也不用回家拿蒜了。
見有母雞往蒜苗地里走,顧蘭時往前跑了兩步,拍著手把母雞吆喝走,回頭看向大黑,示意它這樣做。
一人一狗對視,忽然就明白了彼此的意思,大黑衝著蒜苗地旁邊的母雞叫一聲,顯然是做給他看。
顧蘭時有點驚訝,笑著揉揉大黑腦袋,他還是頭一次發現原來狗也能看懂人的意思,還給人做一遍,真是要成精了。
交代好大黑看家後,他重新拎了竹筐和籃子往外走,兩道門都上好鎖。
他也沒往遠處走,就在附近林子和河邊割草挖野菜。
家裡毛驢還好,鮮草和乾草混著吃,母豬有了崽,吃好點才行,每天豬草要弄好幾筐子,還得囤一些,萬一下雨就有半乾的草能喂,有事要出門時也不怕沒打草。
他挑著嫩野菜挖出來,要麼掐下嫩尖兒,這些都放進竹籃里,筐子是牲口吃的草,早上裴厭說回來會割肉,今天晚飯就能煮肉片湯吃。
正忙著,忽然聽見狗叫聲,顧蘭時抬頭一看,二黑顛顛跑來,咧著嘴吐舌頭,看起來像是在笑。
二黑身後,竹哥兒背了個竹筐往這邊走,喊道:「蘭時哥哥。」
顧蘭時把手裡的野菜甩甩泥,隨手丟到籃子裡,站起身換換腿腳,笑道:「今兒出來這麼早。」
二黑跑到跟前後,他揉了揉毛絨絨的狗腦袋,二黑越發高興。
顧蘭竹手裡拿著鐮刀,邊走邊割豬草,說道:「我尋思著一個人打草也沒意思,不如來找蘭時哥哥你,還真在這邊,娘上二嫂那邊去了,爹去河邊打草,我沒跟他。」
如今顧蘭瑜跟著去碼頭掙錢,家裡就他們三人,各有各的忙。
顧蘭時挺高興,離得近,兩個人結伴自然更好,說說話不會那麼累,也不怕一個人走遠後心裡沒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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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天在忙碌中度過,還沒到傍晚,裴厭就拎著肉早早回來了。
顧蘭時熱好了饅頭,切了半個鹹菜,肉一接到手就挑著偏瘦的地方切下一塊洗洗,隨後切成了肉片子。
野菜已經洗好了,只等燒湯下鍋。
肉片湯煮起來還是挺快的,沒一會兒就一盆熱湯就端了出來。
新鮮的野菜煮熟後十分嫩綠,吃起來清甜爽口,再吃一片瘦肉,口中滋味越發滿足。
裴厭幹了大半天苦力,知道晚飯要煮肉片湯,晌午飯時只簡單啃了三個糙饅頭,這會兒撈肉吃菜,頭也不抬,顯然餓了。
顧蘭時給他舀了半碗湯在旁邊晾著,自己也舀了半碗小口小口喝。
剛開春,野菜怎麼做都是香的。
一頓飯吃得心滿意足,喝完湯甚至有點撐。
裴厭坐在桌前歇息,從懷裡掏出荷包,笑著說:「工錢,五十文,還有買肉剩下的四文。」
「好。」顧蘭時接過,方才做飯吃飯都著急,沒顧得上詢問,早上裴厭出門時他給帶了四十文買肉錢,看來豬肉價錢沒落,還是十八文一斤。
他又笑著說道:「不錯了,今兒回來的早,卻只比昨天少十文。」
進屋把荷包放下,顧蘭時在心裡算了一下,兩天就掙到一百一十文,實在不錯。
裴厭把碗摞在一起,說道:「回來時在村口碰到大哥,他說明天也去。」
「工錢好,一起去路上也熱鬧。」顧蘭時把筷子歸攏到一起,他倆吃飯不過一個湯盆兩個碗,再就是一個鹹菜碗,東西都吃了個精光,一點沒剩,他端起就往灶房走。
裴厭閒著沒事,跟在後面說道:「我今天看見有人在街邊賣雞蛋,一個六文錢,小一點的五文錢,跟鴨蛋價差不多了。」
「這麼貴。」顧蘭時把碗放進大鍋里,系上襜衣拿了絲瓜絡洗碗。
裴厭站在旁邊,說道:「我問了那人,他說更貴的時候一個雞蛋八文錢,是寒冬那會兒,我想再問問,別的人家不肯說。」
顧蘭時笑道:「掙錢的事,人家哪願意透露。」
見裴厭若有所思的模樣,他問道:「你也想咱們冬天弄個暖房養雞?」
「嗯,倒是有這麼個念頭。」裴厭說道:「只是還沒想好怎麼弄,剛才進門時,看見院子和山壁之間不是有一塊空地,連山凹裡面全算上的話,實際還挺大的,剛好開春了,正是育春雛的時候。」
他邊想邊說:「菜地咱就不動了,院子西邊這一片圍起來養雞鴨,後院還能多壘一個豬圈。」
「鴨子要游水,還得出門看著,不如養雞省手,光吃草雞不肥,咱們種點春菜拌麥麩餵它們,到今年秋天下蛋更多。」
「冬天暖房怎麼搭,多找人問問看看再說,就算不搭暖房,三季下的蛋也不少了。」
顧蘭時順著他的話想了一會兒,說:「那咱們該養多少只母雞?」
他爹娘以前養了不少豬,確實能掙到錢,因此他並不覺得驚奇,只是他倆後院較小,弄不了太多豬圈,而且豬吃的更多,他們只有兩個人,打草有點艱難,換成雞的話倒是能管得過來。
裴厭思索一下,開口道:「家裡現有的母雞隻有十六隻,暫且不算,要真養起來,先買四五十隻雛雞,養順手了明年或後年再添,一次若買太多,看顧不當的話,錢就白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