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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厭抬眸,眼中沒有任何波瀾,拾了地上長棍子在手裡,心底沉寂的戾氣漸漸翻湧。
哐當——
一根棍子掉在地上,失去武器的漢子被一棍打在頭上,便暈死過去,直接摔倒在地。
斧頭沒有砍中,被側身避過去,婁八反應很快,又要抬手,卻被擰住手腕直接奪了斧子,接著就被從後面接近的顧蘭瑜一棍打的頭暈目眩。
比起上陣殺敵,鄉下莊稼漢只有蠻力沒有章法,對付起來根本不難。
在兵營時,每日都要操練,軍中嚴格,一絲都不能懈怠,除了拳腳,長槍和大刀是兵卒最常用的武器。
裴厭慣使紅纓槍,甚至帶了一柄槍頭回來,藏在柴房最裡面,從沒有動過。
婁七眼前一花,看都沒看清,手腕頓時生疼難忍,手一軟,長刀哐當掉在地上,他來不及反應,膝窩遭到重擊,撲通跪倒在地。
婁家幾個人,沒一個是站著的。
狗兒眼疾手快,近前拿走地上長刀,一來是怕婁家人撿了去,二來,也是怕裴厭紅了眼。
他之前見過裴厭剁裴勝手指,攔都攔不住,這回要是再捅婁子,回去了不好跟顧蘭時交代。
見婁五冷汗涔涔癱坐在地上,胯下都濕了。
裴厭看他一眼,沒有再理會,轉身便將婁七一條腿打斷。
慘嚎聲響起。
顧蘭瑜搖搖頭,對婁五沒有絲毫同情,藏一把長刀,砍人的架勢那麼熟練,一想就知道平日裡橫行霸道,不是個好東西。
裴厭扔掉長棍,撿起地上的斧頭,朝門口劉慶子和劉栓走去。
「厭哥!」顧蘭瑜一個激靈。
「放心,我有分寸。」裴厭開口道,他抓著劉栓頭髮迫使對方從地上抬頭:「說,什麼時候盯上的?」
劉栓驚恐萬分,把所有都說了出來,包括他和劉慶子跑到山上往底下看的事,那時候就在踩點了。
圍在婁家門口看的漢子不少,都探頭探腦的,一則有點怕婁五,第二則是怕小河村的活閻王,結果一聽是對方做賊在先,哪怕嘴上不敢言語,心裡也十分唏噓,怪不得追來打人呢。
婁家村里正沒敢出頭,婁五過於混帳,他根本管不住,甚至也有點兒依靠婁五勢力作威作福,一看婁五都嚇尿了,根本不敢冒頭。
裴厭又問去年有沒有打過主意,劉栓看著他手裡的斧頭,都快嚇瘋了,瘋狂搖頭,他確實是第一回起念頭去那邊偷東西。
所有事情問清之後,顧蘭瑜以為要走了,沒想到裴厭按住劉栓,直接砍了一根手指,對劉慶子同樣如此。
婁七還在低聲哀嚎,裴厭直起身,想到剛才這人又混又惡,開口道:「下回,就沒這麼簡單了。」
他說完,抬手一扔,手裡的斧頭就過去了。
婁七瞳孔瞬間縮緊,斧刃幾乎擦過他臉頰,插進他身後的地上,意識到斧頭沒有嵌進自己臉上,他渾身一軟,翻著白眼暈死在地。
見一地慘狀,外頭還有人看著,顧蘭瑜丟掉手裡的刀,畢竟不是他們的,勸道:「厭哥,回去吧。」
「嗯。」裴厭眼中戾氣未消,掃過婁家所有人的臉,他記性好,一遍就能記住模樣。
婁五媳婦嚇得跪坐在地上,木愣愣看著劉栓和劉慶子被砍下來的小手指,忽然,發現裴厭靠近了,她猛地往後爬,渾身都哆嗦。
顧蘭瑜瞧見,嘴裡輕「嘖」一聲,什麼都沒說,只想趕緊離開這裡。
裴厭目光掃過對方,沒有任何停留,沒招惹他他是不會下手的,更何況是個女人。
第187章
裴厭和顧蘭瑜走之後,圍在門口的人漸漸散了。
這些人大多都是漢子,奈何婁五兄弟幾個不怎麼幹人事,連村里人都不敢惹他,今日他遭了殃,被他欺負過的人家心裡還不知怎麼偷著樂呢。
至於有心想和婁五混的漢子,一看他兄弟幾個被打成那樣,婁五都給嚇尿了,便生出了膽怯,哪裡敢幫婁五出頭,大伙兒心裡都明白,裴厭和婁五是不對付的,萬一被當成一伙人,豈不是倒霉。
院子裡,婁五媳婦嚇得滿臉驚恐,見地上人傷的傷暈的暈,再轉頭看一眼堂屋門口的婁五,癱坐在地上,褲子濕了一大片。
神智漸漸回籠,她擦著眼淚從地上爬起來,一邊朝婁五走一邊哭罵道:「叫你積積德,偏不聽,只知作孽,這下好了,叫人攆上門來打。」
婁五平時在家說一不二,以往要是聽見這些,非得指著媳婦鼻子罵,不動手都算好的,婦人家家的,還管起爺們的事了,當真反了天。
眼下他腿軟下身冰涼,裴厭甩斧頭差點劈了婁七腦袋那一幕,他看得真真切切,腦瓜子嗡嗡作響,脊背發涼,甚至沒聽見他女人的罵聲。
他女人抹著眼淚,見他這幅沒出息的樣子,又是恨又是怕,卻還有幾分慶幸,婁七被打斷了腿,但婁五好好的,甚至沒挨打,一處傷都沒有。
她攙起已經丟盡臉面的婁五,卻發現男人嚇破膽一般,連魂都像是丟了,眼睛發直,呆呆木木的,慌亂之下,放聲大哭起來。
等婁七婁八還有其他人的家裡人找來,院子裡更亂了,各種罵聲哭聲,互相指責埋怨。
婁五緩過勁來之後,遲滯的眼珠子動了動,漸漸有了意識。
他從地上爬起,顧不得先去換褲子,心中全是對劉慶子和劉栓的怨恨,要不是他倆,怎會引來裴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