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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個邪宗三屍宗亦是蠢蠢欲動,可惜它和天衍宗有著極深的利益往來,沒有辦法完全脫身。
除了宗門勢力外,皇朝那邊也有了動靜。
陸行淵走後,雲棠和謝道義分道揚鑣,雲棠甚至連面都沒露,直接讓天衍宗去和謝道義談。
天衍宗和皇朝的利益亦是搖搖欲墜,雖然還有謝遲這個橋樑,但要靠他成大事還是有些困難。
世人無不猜測雲棠此舉和陸行淵有關,畢竟沒有哪個男人可以容忍枕邊人帶著前夫的孩子生活在他身邊,把他瞞在鼓裡。
眼看天下局勢日漸動盪,宗門之間的摩|擦越演越烈,為了平衡局勢,三位聖人出面協調。
他們勉強維持了天衍宗和皇朝的關係,但宗門勢力決心脫離,不受天衍宗所控。眾怒難犯,顧訣也不能強人所難。於是以天衍宗為首的宗門勢力在這一刻分崩離析,徹底宣告結束。
此後各門各派之間,實力為尊。
陸行淵看著這些消息,唯一詫異的只有雲棠和謝道義和離,他想過他們之間會生隔閡,但沒想到他們那麼快就各自為營。
謝道義這個人,明面上是君子端方,有禮有節,對外張弛有度,不露厲色,實際上也不是什麼省油的燈。
他對雲棠是占有欲多過愛慕,他會放手實在教人匪夷所思。
「雲棠的事到底要不要告訴他?可是雲棠對他一點也不好,他心裡說不定還在為此難過。要是我現在告訴他這件事,不是雪上加霜嗎?」
院子外,懷竹的聲音徐徐飄來,人還沒有露面,那杞人憂天的毛病已經透過話語泄露出來。
聽見雲棠的名字,陸行淵斂了自身氣息,收起手上的玉簡,不動聲色地聽外面的聲音。
「說就說唄,懷竹,他現在是君上,不是需要我兩保護的小屁孩。既然尊他一聲王,我們這些做下屬的就不應該對他有所隱瞞。」跟在懷竹身邊的人是梅洛雪,她這話倒是中肯。
「可是……」懷竹的聲音透著一股子猶豫,她嘆了一口氣道:「我還是不明白,雲棠為什麼對君上那麼差?那是她十月懷胎生下來的孩子,為了他遭了大罪,豈能說捨棄就捨棄?」
梅洛雪腳步微頓,轉頭看了懷竹一眼,狹促道:「我也覺得雲棠此舉不對勁,要不下次遇見她的時候,你幫忙問問?」
懷竹頓時苦著一張臉,道:「哪有什麼下次?也不知道她是死是活。」
懷竹話音剛落,就察覺到身邊人停下腳步,直勾勾地盯著前方。懷竹頓時警覺,心裡已經有了答案,她慢慢地抬起來頭看過去,正對上陸行淵那張刀刻斧鑿般的俊臉。
他站在廊下,落日的餘暉拉長了他的身影,他站了很久,懷竹的話多半是聽進去了。
懷竹心裡咯噔一聲,就聽見陸行淵問道:「她出什麼事了?」
這個她不用問也知道指的是雲棠,懷竹求助的看向好友。梅洛雪無所謂地聳了聳肩,道:「說唄,他有權知道。」
懷竹無奈,道:「雲棠和謝道義|解除道侶關係,之後前往魔界落腳。謝道義心有不甘,追到魔界想帶她回去,但不知為何大打出手。據附近的修士所言,他們只聽見一聲巨響,之後就看見謝道義狼狽離開,雲棠自那時起,下落不明,生死不知。」
懷竹一邊說,一邊注意陸行淵的臉色,她怕他激動,更怕他壓|在心頭。
陸行淵靜默良久,面上無悲無喜。夜風拂動衣袖,碎光讓身前的影子逐漸淡去。
懷竹拉了拉梅洛雪的衣袖,示意她多少說兩句。
梅洛雪輕咳一聲,道:「魔界那塊雲棠比謝道義熟,她說不定趁此機會脫身了。」
陸行淵抬頭:「魔界不復存在,如今剩下最多的是空間裂縫和颶風。」
哪個都不是好惹的。
陸行淵以為他能無動於衷,沒想到還是會因為這種事而心亂。他自嘲地笑了一聲,說了句還要繼續閉關,就把懷竹和梅洛雪打發走了。
回房返回小世界,陸行淵站在庭院外面,遲遲沒有進去。
雲棠失蹤了,這個消息他該告訴陸晚夜嗎?他們夫妻一場,到現在也還有幾分情意在裡面。可是告訴他,除了徒增煩惱外,沒有任何的意義。
陸行淵沉默片刻,等他走進小院,心裡還沒有確切的答案。
陸晚夜一如既往地在煉器,陸行淵沒有躲器雷,淬了不少法器,陸晚夜正在回爐再造,加固法器的堅|硬度。
器鼎內,火焰熊熊燃燒,給陸晚夜的眉眼添了幾分艷色。他側坐在器鼎旁邊,手上握著一柄長劍,劍身斑駁,上面布滿了刻痕和裂紋,顯然它曾跟著主人身經百戰。
陸行淵內心的遲疑在這一刻歸於平靜,他走到陸晚夜身旁坐下,盯著陸晚夜手上的那柄劍,問道:「我娘在你心裡是個什麼樣的人?」
第七十一章
如果沒有顧訣,沒有狩天計劃,雲棠應該是一個仗劍天涯的俠客。
陸晚夜手上這柄傷痕累累,看上去就充滿故事的劍,正是當初他替雲棠修本命劍時,讓梅洛雪交給她的臨時法器。
她到了魔族開門見山,把自己的身份任務說的明明白白,便覺得之後的事和她沒有關係。陸晚夜留她在這裡住下,以免顧訣一計不成再生一計。
她人在這裡,心思卻在天下,每每聽到什麼地方有不平事,她都會仗劍而去。再後來,在魔族住的時間長了,魔族周邊的災禍她也順便管一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