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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分明是有心試探,又不願意髒了自己的手。
「你們一個個婆婆媽媽,有完沒完?既然都不想做這個出頭鳥,我來。」魔將嫌眾人磨磨唧唧,大步而出。
陸行淵沒有阻止:「量力而行。」
魔將嘿嘿一笑,周身魔氣環繞。他抬手朝著東皇鍾揮出一股靈氣,可是那靈氣還沒到東皇鐘身邊,另一股力量就撞過來將它衝散。
「這種事我皇城也想分一杯羹。」謝道義皮笑肉不笑道:「看來要你們忍痛割愛了。」
魔將對東皇鐘不感興趣,他出手純粹是看不過這些名門正派,明明一個個都把野心寫在臉上,還在這裡虛以委蛇。
但現在情況不一樣了,魔將對著謝道義淬了一口,猛地朝著東皇鍾衝去。謝道義不甘示弱,緊跟而上。他們二人在半空中幾次交手,誰也沒討著好,最後更是同時將靈力揮入東皇鍾。
東皇鐘身如山嶽,他們的靈力一入其中就如同水入大海,沒有掀起絲毫的波瀾。
二人面色微變,齊齊從東皇鍾旁邊退開。
魔將退回到陸行淵身邊,他對陸行淵沒有隱瞞,如實道:「感覺不到靈氣的存在,像個死物。」
陸行淵對此並不驚訝,但有幾分困惑。
以白飛龍的煉器手段,不至於讓東皇鍾毫無靈氣,想必是中間發生了什麼,才會導致這樣的變故。
謝道義看了魔將一眼,沒有反駁。
他們二人靈力沉入的一剎那,東皇鍾其實還是有一點反應,但很快就被濃郁的黑暗氣息吞沒。
謝家有一點仙府傳承,謝道義見識過頂級的法器,自然知道東皇鐘的這個感覺不對勁,但他沒有說出來。
一旁的古三聞言就知道是缺少器靈,這是他用來保命的手段,他隱瞞至今,沒有對任何人說過。
在眾人對魔將和謝道義帶來的消息陷入沉思時,古三又把自己往文長老的衣擺後方挪了挪,試圖遮住自己的身形。
可惜事與願違,謝問發現了他的小動作,手持拂塵一掃,直接將古三從文長老身後拖出來。細細長長的拂塵絲直接嵌入他的血肉,勒出一條條血痕。
「看來有人還沒說實話。」謝問目光狠辣,出手毫不留情,他的臉上帶著笑,目光卻如同毒蛇一般落在古三身上,「我的耐心有限,你是要自己說,還是讓我搜魂?」
古三打了個哆嗦,若是被搜魂,他後半生就算不死也廢了。他不想變成那個樣子,也不想便宜眾人。討價還價的念頭剛起,謝問就不客氣地加重手上的力道。
他顯然沒有顧訣那樣好的耐性。
古三渾身劇痛,頭皮發麻,連忙大叫起來:「我說,我說。」
謝問沒有鬆手,細絲不斷地往古三的肉里鑽,古三痛的大叫,不敢再有隱瞞的心思,忙不迭道:「東皇鍾還缺少一件至關重要的東西,是……是器靈。」
劇痛讓古三冷汗連連,理智有些崩潰,提到這件事時,眼神怨毒地瞪著陸行淵,憤恨道:「都是因為你,如果不是因為你,我早就找到東皇鐘的器靈了。」
古三頭腦發昏,細絲不斷瓦解他的心理防線:「當日在秘境內,我和師無為達成協議,我只要那條龍,他可以得到祭壇的傳承。可是因為你,我們二人空手而歸,最後倒是便宜了你們。」
古三供出他和師無為的結盟,一個上古傳承,確實值得師無為冒險。
但器靈一事,對秘境之事有所耳聞者,對此持懷疑態度。
當日確實有人看見他們捕捉一條黑色的龍,但最後證實那條龍乃是怨氣所化,算不得靈物。
「東皇鐘的器靈怎麼可能是怨靈?」慈悲見陸行淵沒有反駁,遲疑片刻,開口道,「無塵曾對我說過,你們找的並非靈物,而是怨氣所化的邪物,最後還是他出手度化。」
「那肯定是你們用的障眼法,傳承不會欺騙我,仙人曾指著天地告訴我,那裡就是東皇鍾器靈所在,那片湖是東皇鍾靈氣所化。只要找到器靈補全東皇鍾,東皇鍾就可以自成一界。」
古三被勒成一個血人,越說越激動。他找了那麼多年,歷盡千辛萬苦,方才得到那個消息,可最後全泡湯了。
他苦心經營,一朝落敗,如今不僅成了階下囚,連東皇鍾也沒了。
「你說那條龍是器靈?」陸行淵面色微沉,他緊盯著古三,對古三的失控咆哮充耳不聞。
他現在只想要一個答案。
「是又怎麼樣?不是又怎麼樣?沒了,一切都沒了。我得不到的東西,你們也別想得到。」古三瘋狂大笑,笑著笑著便噴出大口的鮮血,他看著在場的所有人,眼神里充滿了憐憫和嘲諷。
「你們一個個道貌岸然,為了個殘次品翻臉,真是有趣的很呢!」
許是悲痛萬分,古三不在壓抑內心的情緒,笑著罵,罵完又接著笑,完全就像是一個瘋子。
謝問不想再聽他廢話,手上靈氣一震,拂塵就將古三絞殺成碎片。
他的血肉從高空中砸落在東皇鐘上,留下斑斑血跡。
少了他的聲音後,眾人安靜極了,唯有東皇鐘被肉塊撞出的輕鳴,聽的人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
陸行淵的臉色很不好看,他死死地盯著眼前的東皇鍾,手指緊握成拳,像是在克制什麼。
謝陵被他的狀態嚇了一跳,伸手握住他的手掌,觸手一片冰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