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蠻荒秘境的白飛龍因為他,不得不和自己的神識融為一體,分出兩個意識。
按照白飛龍所言,前往仙界的這一部分是他大半的神魂,起碼保留了生前八成的實力。可即便如此,他還是著了天熾的道,被天熾占據了身體。
天熾聽見陸行淵的話,明顯一愣,隨後又用劍氣貫穿陸行淵的手掌,瘋狂地大笑起來:「我怎麼不配?沒有我他能活那麼久?他能苟延殘喘到今日,他應該感謝我!」
天熾舉起手,情緒激動。
陸行淵眼神一亮,白飛龍還活著。只是不知道他和天熾之間達成了什麼交易,他現在的意識被天熾壓制,身體也被天熾主導。
天熾情緒癲狂,一邊大喊,一邊用劍氣折磨陸行淵:「他和你爹合謀騙我,這是他欠我的。還有你,我殺不了你爹,我就殺了你,我要把你千刀萬剮,我也要讓你爹痛不欲生。」
天熾幾乎廢了陸行淵左手的經脈,劍傷深可見骨,血肉翻卷。
鑽心的劇痛讓陸行淵面色發白,冷汗連連。
他咬牙沒有吭聲,一張赤色的眼睛緊緊地盯著天熾,繼續刺激他道:「可惜我爹已經死了,你想讓他痛苦恐怕得等下輩子。不過你這樣的人有下輩子嗎?你都死了那麼久了,你為什麼不肯去輪迴,一定要找東皇鍾碎片?」
陸行淵的聲音因為劇痛而顫抖,但每一個字他都說的很清楚。天熾瘋的沒有理智,只有這種時候,他才會吐露自己的執念。
他被囚禁,想要離開確實說得通,可被囚禁的原因是什麼?又是誰甘願用東皇鍾這種自成一界的寶物囚困他?
陸行淵的言語刺激讓天熾狂性大發,他掐住陸行淵的臉,堵了他的嘴,憤怒道:「我沒有死,我還活著,這就是我的身體。你們這群小偷懂什麼?你們同流合污,你們欺騙我!我的族人……我的族人還等著我回去。來不及了,沒有時間了……我不是故意的……我沒有想到會這樣。」
天熾憤怒之後開始語無倫次,他鬆開陸行淵,抓著自己的頭髮,又哭又笑,一臉的悔恨和痛苦。
陸行淵劇烈的咳嗽起來,身上的威壓有了片刻的鬆懈,他撐著台階坐起身,捂著自己鮮血直流的手臂,問道:「你做了什麼?」
天熾淚流滿面,懊悔道:「我打碎了東皇鍾,我不是故意的。」
陸行淵一愣,東皇鍾是天熾打碎的?
天熾跪在地上大哭起來,哭了一會兒又變得十分憤怒,雙目血紅,靈力的威壓再度覆蓋仙界,眾人被壓的又矮了一寸。
「都是他們的錯,都是他們逼我的。是他們不肯把東皇鍾還給我,那是我們太一族的東西,那群小偷趁我不在的時候把它偷走了。他們還摧毀了太一族的靈脈,我只是去找他們拿回屬於我的東西,我沒有錯!」
天熾大吼起來,又一次盯上陸行淵,他神情癲狂,面容猙獰,煞氣在周身凝聚。
陸行淵瞳孔驟縮,手指微動。
「你也是小偷,還有白飛龍,還有你爹,你們都該死,你去死!」天熾的靈力朝著陸行淵轟過去,威壓將陸行淵禁錮在原地,沒有辦法躲開。
千鈞一髮之際,陸行淵將疾風從契約空間中放出來:「還給你……」
陸行淵話音未落,一道銀白的身影就撲過來,叼著他的肩膀像流星一般竄出去。
疾風迎頭撞上天熾的攻擊,它張開翅膀護住陸行淵,雷霆之光在身前形成一道屏障。
但可惜它的修為和天熾還有一定的差距,被靈力掀翻出去,在地上滾了幾圈。
天熾楞了一下,這才反應過來他的攻擊沒有打中陸行淵,反而打中了疾風。
看到疾風艱難地用翅膀撐地,從地上爬起來,身上的雷光黯淡了一瞬,天熾表情茫然。
疾風是他的靈獸,不應該幫著他嗎?為什麼會站在陸行淵那邊?
天熾板起臉,道:「雷宵,回來。」
疾風晃了晃暈乎乎的腦袋,根本就不管天熾在說什麼,張開翅膀朝著陸行淵飛去。
陸行淵被銀色的巨狼放在地上,巨狼身軀顫抖著匍匐下身,耳朵和眼睛裡流出血跡,這是他強行掙開威壓的代價,被威壓震傷了臟腑。
「小狼!」陸行淵伸手去捧銀狼的腦袋,手上的血跡蹭在銀狼臉頰的狼毛上,和他的鮮血混在一起。
謝陵解除化形,面色慘白,還沒坐穩就吐出一口鮮血,血跡里摻雜了一點內臟碎片。
即便激活血脈抗住一定的威壓,對於謝陵而言,強行救人還是十分勉強。他現在五臟六腑俱傷,稍微動一下就疼的抽氣,連說話的力氣都沒有。
陸行淵餵了他幾顆丹藥,穩住他的傷勢,讓他靠在一旁的台階上。
疾風趕過來,大腦袋蹭了蹭陸行淵,又用鳥嘴啄了啄謝陵的手,見他們兩個人都沒力氣搭理自己,生氣地一轉身,對著天熾發出尖銳的怒吼。
它的聲音混合著雷霆的轟鳴,沖開了天熾施加的威壓,那些被壓在地上的人,只覺得身體一松,後知後覺地發現全身僵硬發麻。
疾風盯著天熾,它本能地討厭這個人,因為他身上充滿了不詳的氣息,在疾風的記憶里,那代表一段痛苦的回憶,讓他恐懼,害怕。
「雷宵,我才是你的主人,你要造反嗎?」天熾生氣地看著疾風,以為它是在鬧脾氣,想到他們多年未見,天熾憤怒之餘又稍微緩和些許,哄道:「我不是有意要丟下你,我醒來的時候你就已經不在了。肯定是他,是他把你偷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