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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座上方生好生打量疾風幾眼,最後視線落在陸行淵身上,若有所思。
青龍護法箭在弦上,即便青蛟露怯,他也不能不戰。
青蛟接受到主人的命令,雖然內心充滿了不願和恐懼,但還是強撐著咆哮而起。疾風不屑地撇了它一眼,張口突出一團雷雲,雷霆之力響徹雲霄,眾人能聽見轟隆隆的悶雷聲。
可怕的雷霆威壓狠狠地砸向青蛟,它奮起反抗卻無濟於事,雷霆迅猛而下,傾山倒海一般,只聽得一陣噼里啪啦的巨響,青蛟被劈的外焦里嫩,鱗片炸裂。
血雨從頭頂灑落,青蛟的悲鳴聲聲入耳,不少人聽的心顫。疾風俯瞰而視,尖銳的利爪衝著青蛟而去。
青龍護法心底一顫,怒道:「孽畜,爾敢!」
說罷抬手拍向疾風,巨大的掌影裹挾著磅礴的靈力,帶起一陣狂風亂流。
疾風身影微偏,隨後轉頭看向青龍護法,渾身的羽毛炸立,戾氣橫生。
它放棄眼前的青龍,轉頭攻向青龍護法。和一般的契約獸不同,疾風不需要陸行淵指揮,它有自己的思想,自己的戰鬥方式。
青龍護法的攻擊落在疾風身上,碰的一聲,疾風只是抖了抖羽毛,身體周圍泛起一圈雷雲光暈,那光替它抵擋了所有的攻擊。
青龍護法一驚,還沒來得及做出新的攻擊,疾風已經飛到他跟前,周圍的長老連忙退開,就怕被捲入戰鬥之中。
疾風爪子一揮,空中響起爆裂之聲,空間扭曲,它的爪子無視防禦,直接落在青龍護法的身上。
噗嗤一聲,只見青龍護法的胸膛上浮現深可見骨的爪痕,鮮血噴涌而出,染紅了他灰白的袍子。他的面色瞬間蒼白,身影搖搖欲墜。
疾風一擊見血,凶性被完全激發,赤色的雙眼透露出凶意,可怕的蠻荒氣息從它身上甦醒。
眼看它又要衝過來,青龍護法雙股站站,咬破舌尖,一口血劍含在口中正欲噴出……
「疾風。」
千鈞一髮之際,陸行淵及時叫住疾風,剛剛還張揚五爪,凶相畢露的蠱雕立刻收斂了一身的戾氣,轉頭飛回陸行淵身邊。
它收起翅膀,化身擬態,身上的雷霆之力也完美收斂,落在陸行淵的肩膀上還不忘撒嬌,蹭了蹭他的面具,伸伸左腳又伸伸右腳,顯得十分憨厚。
戰鬥在陸行淵的及時阻止下沒有出現死亡,青龍護法撿回一條命。
青蛟也飛回青龍護法身邊,它被劈的悽慘,青龍護法也是渾身血跡,二者站在一起,一樣的狼狽又難堪。
青龍護法氣的又嘔出一口血,眼前陣陣發暈,看向陸行淵的眼神極其狠毒,恨不得食其血肉。
陸行淵仿佛沒有看見他的眼神,一邊逗弄疾風,一邊評價道:「不過如此。」
他話音剛落,青龍護法頓時面色緋紅,額角青筋暴起,怒喝道:「你……」
你字話音未落,青龍護法就急火攻心,直挺挺地往後倒去,砸在地上。
看戲的人這才如夢初醒,連忙圍上去檢查青龍護法的狀況。
有人擔憂,也有人幸災樂禍。
林傾山嘴角微抽,撇了方生一眼,見方生面上看不喜怒,心底一沉,對舒長老道:「你徒弟……」
青龍護法在宗門多年,沒有功勞也有苦勞,陸行淵一出場就把人打的口吐鮮血,還直接氣暈過去,難免招人閒話。
方生放任他們打鬥,至始至終一言不發,林傾山猜不透他的心思。
「罷了,我會護著他的。」林傾山嘆了口氣,心中打定主意,不管等下方生說什麼,他想辦法把人保下來便是。
舒長老沉寂在徒弟帶來的震撼中,聽見林傾山的擔憂,他沒有恐慌,喃喃道:「或許輪不到我們這把老骨頭出手。」
大殿上有醫修替青龍護法檢查身體,確定他沒有大礙後回稟方生。
方生撤了四周的結界,表示對青龍護法的關心後,擺擺手,淡淡道:「青龍護法為宗門操勞甚多,今日為了考驗新人不惜以身試法,實乃吾輩楷模。齊長老,這些日子就有勞你好生照顧了,帶他回去修養吧。」
方生沒有為難陸行淵,甚至還替陸行淵找了一個台階。他話才說完,不少人就開始揣摩他的心思,看向陸行淵的眼神充滿了探究。
陸行淵也有些詫異,他和謝遙設此局,想過方生不快,卻沒想過方生會替他說話。
難道自己誤打誤撞,正中方生下懷?
陸行淵正困惑,方生看向他,問道:「這位弟子看著眼生,不知姓甚名誰,師從何人?」
陸行淵起身行禮,恭敬道:「弟子白澤,來自下一級的御獸宗。」
陸行淵沒有和方生打過交道,猜不透他的心思,想了想還是隱去師門,以免波及舒長老。
好在方生對他的師門也沒什麼興趣,聞言嗯了一聲就轉移了話題:「你這頭雷獸看著討喜,我宗有一片雷池,你若是願意,散會之後可隨我去參觀一二,也讓你這頭雷獸玩耍玩耍。」
御獸宗的雷池舒長老提到過,方生竟然如此輕易就許給陸行淵,陸行淵非但不覺得開心,反而心底一沉,有著微妙的不安。
方生沒有逼問他的回答,或者說這就是一個命令,不容拒絕。
他抬手示意陸行淵坐下,而後正襟危坐,默許陸行淵和謝陵留下,嚴肅道:「好了,大家收收心,開胃前菜過後該聊聊正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