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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蛇一族生活在潮濕的沼澤地,如果沒有族人帶路,外人很容易在沼澤中迷路。
曲無憂搖著扇子穿梭在沼澤中,頭上纏著一條烏黑的小蛇,他一路走一路抱怨:「還有,你能不能自己下來走?我是你的坐騎嗎?你非得在我頭上?」
墨流光有些疲憊地往他耳朵上一靠,道:「傷沒好,不想動。」
墨流光一直都知道墨祁對琅煌不滿,也最先察覺到墨祁的異樣。和墨祁被憤怒和嫉妒沖昏頭腦的暴躁不同,墨流光一直都覺得琅煌對妖族很重要。
所以他沒有和墨祁一起造反,反而站出來阻止墨祁,通知曲無憂,也因此被墨祁重傷,打回原形。
曲無憂想到他的傷勢,罵他的話到了嘴邊又咽下去。
墨流光覺得他的頭髮又軟又舒服,興奮地吐著信子,道:「族老不是言而無信的人,我覺得事情不簡單,你走快點,先把這裡的情況告訴謝陵。」
「叫少主。」曲無憂不滿道。
墨流光沒理他,受傷了正好偷懶,這會兒被太陽曬的昏昏欲睡。它挪了挪窩,尾巴往曲無憂的耳朵上盤。
曲無憂的耳朵抖了抖,就在墨流光以為他會生氣時,他突然伸手一把揪住墨流光的尾巴。
墨流光只覺得一陣天旋地轉,等反應過來,已經被曲無憂揣進懷裡。
曲無憂的心跳的很快,肌肉緊繃,全神戒備。
原本寂靜的沼澤地多出來很多人影,他們一言不發,直直地衝著曲無憂衝過來,出手就是殺招。
曲無憂反應迅速,手中的扇子被他舞的只剩下道道殘影。他修為不弱,又是一方霸主,實戰經驗豐富,但這些截殺他的人同樣是箇中好手,雙方一時間竟然僵持不下。
墨流光躲在他懷裡,一邊注意戰場的動向,一邊分析眼前的局面。
他是先取得族老的聯繫和族老達成一致的協議後才會帶著曲無憂前來,從他們被熟人趕出王蛇一族,再到中途被截殺,事情的詭異之處已經很明顯。
如果族老的傳訊沒有問題,就是有人先他一步控制了王蛇一族。
墨流光不禁想到墨祁的各種卑鄙手段,傳音道:「別打了,他們說不定就是為了拖住你,趕緊走。」
曲無憂心底一沉,他當然想走,可問題是現在走不了。他心思活絡,轉著手上的扇子,揮退衝上來的敵人,往身後的沼澤奔去。這個方向遠離出口,敵人就算追過來也不會多生疑慮。
曲無憂依舊是以扇子為武器,但很快手上的扇子就不夠用,
被敵人打落在沼澤中。曲無憂來不及心疼,拿出新的武器,一路狂奔。
那些人追著他而去,消失在這裡。
不知過了多久,墨流光才昏昏沉沉地從扇子下面鑽出來,他全身漆黑,又有扇子掩護,往沼澤里一躲,根本就沒人發現。
「蠢貨。」墨流光被曲無憂的小心機氣的拍尾巴,認命地叼起眼前的扇子,拼命地朝著謝陵所在的方向飛奔而去。
蛇蛇啊就是個勞碌命,他真的好想哭。
王蛇一族十分重要,謝陵手上的勢力被盯的很緊,不得已他動用了懷竹給的魔族精銳。
他們住進離王蛇一族最近的山頭,讓墨流光和曲無憂去打頭陣。魔族分散巡邏,謝陵和游風留在營地,二人一起看著手上的地形圖分析眼前的局面。
謝陵上輩子也經歷過一次妖族內亂,不過那個時候他修為更高,處理起來自然更得心應手。
這輩子琅煌處處相幫,激化了內部矛盾,讓墨祁的嫉妒心徹底爆發。
戰爭提前,他修為不足,硬拼肯定不行,就只能想辦法智取。
「妖族歷來的妖王都是強者居上,唯獨墨祁的這個王位算是撿來的。他自己心裡清楚又不願意承認,平日沒少打壓其他族群,他們早就心生不滿。這次內戰,先生沒有插手,其他人便覺得能分一杯羹,收攏起來不是易事。」
謝陵計算著附近的勢力,心裡嘆了口氣,每到這種時候,他就忍不住想陸行淵了。
這輩子是真的被人養嬌氣了,上輩子能抗就扛,能打就打,這輩子卻滿腦子都只想撂挑子。
游風之前收過懷竹給的地圖,道:「一個個打過去也不是易事。」
妖族族群太多,而且散亂,不適合見一個打一個。
「所以我們需要王蛇一族的幫忙。」謝陵解釋道:「王蛇一族實力強悍,只要他們願意幫忙,大半勢力會倒向我們這邊。」
王蛇一族的重要性不言而明,只要得到他們相助,謝陵有辦法讓墨祁手上大半的勢力廢掉,現在就只等墨流光和曲無憂的好消息。
謝陵捲起手上的地圖,出去巡邏的魔族歸來,他們神情戒備,面色沉重:「游將軍,我們被包圍了。」
謝陵一驚,迅速起身,游風拿過腰間的酒葫蘆,問道:「怎麼回事?」
「我們巡邏時發現周圍多了很多氣息,他們正在不斷靠近,看來是有備而來。」魔族道:「游將軍,此地不宜久留,你和謝公子先走。」
謝陵在魔族住了那麼久,不需要問,大家也知道他和陸行淵的關係。此刻魔族自然要以他的安危為主,讓游風帶著他離去再合適不過。
游風沒有擅作主張,他看向謝陵,等著他拿主意。
謝陵面色微沉,道:「能不能估算有多少人?如果你們對上,可有一戰之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