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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棠對此未作解釋。
雲棠一走,陸隱川就交給師無為管束。師無為還指望把他培養成一把趁手合格的劍,在修行上沒有虧待他,但在平日多有打壓。
自魔魂剔除後,陸隱川的性子越發冷淡,面對師無為的各種刁難,他一開始還會有所動怒,後來就越發沉默。
陸隱川只管修煉,不出一年就引氣入道,達到練氣五層。
看著他驚人的修煉速度,師無為驚喜之下是深深的恐懼,特別是當陸隱川沉默不語,用一雙黝黑深邃的眼睛盯著他時,他就有種心驚肉跳之感。
他時常會找各種各樣的錯誤來關陸隱川的禁閉,一開始雲棠還會來救陸隱川,但隨著謝遲一天天長大,她要管束的地方多了,對陸隱川的照看上就多有不及之處。
師無為一方獨大,磋磨陸隱川的手段也日益劇增,他從來沒有放棄熬鷹的那一套,行動上打壓,言語上打擊,就連禁閉室也不斷地換著花樣更改,從一開始的一房到半房。
他搞得陸隱川的身邊連個能說話的人都沒有,甚至還時不時拿那兩頭狼做要挾。
可以說在這種環境下長大的陸隱川,心理極其不健康,他就算是個正常人,也能被師無為逼出毛病來。
師無為更是深深地堅信他已經在陸隱川心中埋下足夠的陰影,可以把陸隱川掌握在手心。
「那王八羔子可真自信,他每次把你說的一無是處時,你為什麼都不還嘴?」
幽靜的禁閉室,陸隱川盤膝而坐,膝蓋上攤著一本古籍,這是他從藏書閣借出來的拓本,正好在師無為找事時用來消磨時間。
在他的身體裡,有一道聲音正在為他憤憤不平,這情況要是被人探了去,說不定會以為他小小年紀就生了心魔。
但是陸隱川知道,這不是他的心魔,而是他的魔魂。
這事說來還是因為師無為,倒不是師無為當日手下留情,而是他對自己太過自信。
如果他是在陸隱川修道後才剔除他體內的魔魂,那魔魂肯定必死無疑。偏偏他太過著急,傷了陸隱川後,擔心他留下隱疾影響道骨,找了不少修復神魂的丹藥。
魔魂一息尚存,借著這些丹藥再度重生。不僅如此,他還和其他魂魄分離出來,單獨掌管陸隱川的七情六慾。
這就相當於一個過濾器,在陸隱川體內幫他過濾那些多餘的情緒,好讓他心無旁騖地修煉,專心悟道。
陸隱川一開始並沒有發現魔魂的存在,引氣入體後有了靈力,可以自省內府,他才發現魔魂還活著。
「每次他罵我,他罵一句,你就頂一句,哪裡還需要我開口?」
眨眼間,陸隱川在天衍宗已經生活了兩年,他的修行到了練氣十層,但沒有急著築基。之前雲棠跟他說過,想要以後修煉更加順暢,就不要急於求成。練氣十層築基確實可以,但並非最好,在十層之上,還有一個練氣大圓滿境界。
十隻是讓靈氣達到標準線,滿才是最佳。
而且師無為只讓他積攢靈氣,沒有交給他功法的意思。其他和他差不多修行的弟子都開始練習功法,唯有他什麼也沒有。
他要是築基了,還沒有合適的功法,對他毫無益處。
「那個老匹夫一看就沒憋好屁,他說不定是在想別的法子來欺負你。」
「你文雅一點,不要這樣粗魯。」陸隱川蹙了蹙眉,他一向清言雅聞,也不知道魔魂從哪兒學來這些詞。
「我怎麼粗魯了,他可是差點殺了我,罵他都是輕的。」魔魂肝火旺盛,脾氣挺臭。
陸隱川收起膝蓋上的古籍,從腰間的儲物袋裡拿出一本書,道:「我知道,因為我的負面情緒大部分都在你身上,所以你會易怒易躁,我問過了,這其實對你也不好。我找到一本清心訣,以後你難受時,我就讀給你聽,這樣你就好受多了。」
陸隱川翻開書,魔魂和他共享五感,一瞟到上面螞蟻一樣的小字就頭疼,連忙道:「你別念,我不聽,我頭疼。」
陸隱川沒理他,自顧開口道:「心若冰清,即變不驚……」
魔魂深吸一口氣,打滾撒潑道:「陸行淵,你別念了,你念的我頭疼。」
陸隱川頓了頓:「我現在叫陸隱川,我已經不是陸行淵。」
「行行行,你不是你不是,我是行了吧?我是陸行淵,你是陸隱川,我們一魂兩分,一體共生,你忍心我痛苦嗎?」
陸隱川道:「不忍心。」
魔魂心裡一喜,正暗暗高興,陸隱川又道:「所以更應該照顧好你。」
清心訣響了一|夜,魔魂奄奄一息地縮在體內,短時間內是不想在理陸隱川了。
師無為這次罰陸隱川的理由是不尊師長,但其實他只是掛了個老師的名頭,連正式的拜師茶都沒有,所以很快陸隱川又被放出來了。
師無為親自來接人,問陸隱川知不知道錯,陸隱川垂首不語,魔魂悶了一會兒,在陸隱川體內齜牙道:「放屁。」
這兩年來,師無為沒少面對陸隱川這個樣子,他垂首時很溫順,甚至給人的感覺有點內向,好像不自信似的。
師無為很滿意,不忘道:「我也是為了你好,你這個樣子走出去別人怎麼看我們天衍宗?」
魔魂:「你天衍宗臉大如盆,別人都得仰頭看。」
「你修行快,但天下比你快的人多了去了,也沒見誰有你這般驕傲?你還差得遠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