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仙府內,瓊樓玉宇猶如冰雕,謝陵他們一行人在方生靈力的籠罩下,偷偷摸摸地潛入仙府。疾風乖巧地化身成一隻小鳥,在謝陵的頭上築巢。
他們之所以如此謹慎,完全是因為謝道義的那一道攻擊。
謝陵擔心是雲棠和謝道義撞上,謝道義惱羞成怒大打出手。雲棠身體有恙,定然不是謝道義的對手。謝陵心裡著急,就想帶著疾風硬闖。
方生把人勸下來,他懷疑是謝道義他們遇到了大麻煩,逼的謝道義不得不出手,和雲棠關係不大。因為在那道攻擊中,他沒有感受到雲棠的氣息。
他們二人各執一詞,最後一合計,去是要去,但不能大搖大擺地進去。
仙宮內是什麼情況他們一無所知,貿然闖入只會驚動四方。他們在高空中觀察清楚仙宮的情況,選擇從仙宮的外圍潛入進去。
仙宮從外面看,流雲繚繞,美不勝收,等走近了瞧,冷清孤寂,還飄著一股若有似無的寒意。
辰一激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他自認皮糙肉厚,此刻也有些不抗凍。
方生讓他閉嘴,他嘴是閉上了,手和腳卻過於活潑。
「不對勁,是真的好冷。」謝陵跟在方生身後,他運轉靈氣也無法抵禦這股寒意,手腳冰涼,渾身僵硬。
方生停下腳步,朝著身後看去,不少人出現了和謝陵一樣的情況。嚴重的眉毛上都結了冰霜,可四周並未看見雪花飄舞。他們被冷的直哆嗦,嘴唇青紫。
方生皺眉,這個情況有些不同尋常。
關鍵是他沒有任何的感覺,而且他的靈力一直籠罩著眾人,屏蔽了他們的氣息,如果有危險,他應該會在第一時間察覺。
辰一在原地跺腳,他太用力,流雲被他踩散,一截白色的影子一閃而過。辰一愣了一下,伸手去拽方生。
方生抬頭看他,辰一指著腳下,神色驚恐。
方生不知道他又想幹什麼,揮袖一拂,他們附近的流雲就被驅散。
謝陵離他們二人近,把他們的小動作都看在眼裡,順勢低頭,不偏不倚地和一個骷髏頭對上視線,原本該是眼睛的地方只剩下兩個空洞,冰冷瘮人。
謝陵只覺得一股寒意從腳底竄上來,尾巴上的毛瞬間就炸了。
「腳……腳下……」謝陵提醒道:「別尖叫!」
他這話說的及時,有幾個修為低的弟子立刻捂住自己的嘴巴。
在方生拂開流雲的那一塊地方,地磚不知何時變成了透明的冰層,而在冰層之下,密密麻麻的森白屍骨,一具具地堆積起來,擠滿了空隙。骷髏頭仰面朝上,黑洞洞的眼窩死死地盯著他們。
他們這一路就是踩著這些屍骨走過來的。
眾人不由地汗毛倒豎,頭皮發麻。所謂的寒意是這些屍骨散發出來的屍氣,它們太多太密,一眼望不到頭,早已把這裡變成了化屍地。
謝陵面色發白,腳踩也不是,不踩也不是。
「方宗主,我們要不要換條路?」謝陵問道,他看向這條長長的宮道,只覺得腳有千斤重,每一步都會變得艱難。
方生面色難看:「沒用的,只怕整個仙宮都是這個樣子。」
「什……什麼意思?」辰一聽的心顫,一臉驚恐地看著方生。
方生眺望雲層間的宮殿,道:「你們不覺得奇怪嗎?這個仙界會不會太安靜了些?沒有樓台亭閣,也沒有飛鳥走獸,我們一路走來,遇見的唯一一個人是白飛龍。」
「仙界遭此劫數,沒人也正常啊,這有什麼奇怪的?」辰一不以為然,仙界封閉了那麼多年,就算有人也死的差不多了。
「你說了,仙界無人,那是誰把這些屍骨堆在這裡建造這個養屍地?他的目的是什麼?」方生問道,辰一啞口無言。
此地屍氣濃郁,就是三屍宗也要自愧不如。把屍骸堆在這裡的人,會是堆著玩玩嗎?
在方生的提示下,辰一想到一種可能,他面色難看,不吭聲了。
謝陵眉頭微蹙,所謂養屍地,在道法上歸為邪術,非大道所為。能夠做出這種事的人,往往是大限將至,選擇另闢蹊徑,利用養屍地行屍解之術,去其肉身,留其骨,待到時機成熟後,奪生人之軀,死而復生。
此術不被大道所容,但仙界破碎後,此地變成了封閉的空間,天道難以抵達,反而給了別人可乘之機。
「這裡是仙皇所居的仙宮,若真有人動了邪念,你們以為會是誰?」方生問道,其實這個答案已經很明顯。
邪術之法不容大道,不管是誰動了這樣的念頭,都會選擇自己熟悉的環境,而不是一無所知的陌生之地,因為這樣更有利於布局。
仙宮是仙皇所在之地,就算行此術的人不是仙皇,也必定是位高權重之輩,修為了得。
辰一的額頭上冒出冷汗,方生說的這種可能比這一地的屍骨還要瘮人。經歷過天熾的毒打後,他們就已經意識到,他們和仙人的差距還很大。
行屍解之術的人若是成功了,豈不是比天熾還難纏?要知道天熾只是一抹怨念,借了白飛龍的身體,他甚至都不是本體。
「現在怎麼辦?要不趁他們還沒有發現我們趕緊跑吧!」辰一心裡打起了退堂鼓。他們犯不著在明知危險的情況下還往裡闖:「謝公子,我看雲夫人不一定在這裡,要不我們去別的地方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