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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陵開開心心地在謝遙府上住了一段日子,每天招貓遛狗,訓練文鳥。就算沒有契約,文鳥現在對他也是忠心耿耿。
謝瑤一直沒有和謝陵提起謝道義讓他去刺探魔族消息的事,但他一直憋著也不是個辦法,陸行淵見他每次都是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找了個時間避開謝陵,詢問發生了什麼事。
謝遙倒是不避諱他,把謝道義那天的意思一提。
「十七弟以前就被天衍宗利用,安排在破厄劍尊身邊。現在還是逃不開利用二字,只是這個利用的人變成了我們的父皇。」謝遙說起來就來氣,他怕陸行淵不知道,解釋的還很清楚。
飛鳥盡彈弓藏,狡兔死走狗烹,誰也不能保證,謝陵今日的處境,來日不會落在他們身上。
「魔族入境,當年參與圍剿的勢力寢食難安,當然會想盡一切辦法打探消息。仙皇也是為了大局考慮,才會出此下策。」陸行淵沒有在這個時候落井下石,反而耐心地開導謝遙。
謝道義會利用謝陵,他一點也不意外。陸行淵也沒打算瞞著,畢竟讓敵人一點點看著仇人靠近的刺|激,可比他們什麼都不知道,沉寂在美夢中要美妙的多。
陸行淵很期待謝道義的反應,不過在這之前,他還需要考驗謝遙。
他這個假身份不能用一輩子,皇朝的內部勢力也不能單靠魔族去瓦解。他需要謝遙的幫助,也需要知道謝遙對魔族是個什麼樣的態度。
「他們要是真的會為了大局考慮,這世上就不會出現破厄劍尊。」謝遙嗤笑,道:「白師弟沒有經歷那些事,當然會把他們往好處想。」
陸行淵這個悲劇是怎麼來的?不就是兩族為了所謂的大局搞出來的嗎?
謝遙對過去的事不是真的一無所知,特別是陸行淵離開,他介入權勢爭奪這兩年。他過去一直覺得,那場戰爭是正義的,必然是因為魔族十惡不赦,才會群起而攻之。
可是越了解越明白,那不過是勝利者在歡呼聲中寫下的騙局,他們只是想覆滅一個族群,為了讓自己名正言順,他們編足了理由。
察覺到謝遙對這種事有所抗拒,陸行淵沒有繼續往下聊,他轉移話題問起司文的那條蛇。自從他把蛇交給謝遙後,他就沒有再見過司文。
提到自己在乎的東西,謝遙的心情明顯好了不少,他拉了拉自己的衣袖,露出手腕上的金蛇。
「這不是擔心你的契獸嚇到它嗎?平日見你都藏起來了。」謝遙沒有見過司文,但他堅信司文的魂魄也在金蛇體內,他是開啟秘寶的人,比別人多一份直覺。
金蛇支起頭,它對陸行淵身上的氣息感到恐懼,每一次都是警戒狀態。
陸行淵見蛇身似乎胖了一圈,知道謝遙餵的好,忍俊不禁。
謝遙聽見他悶笑,目光落在他的惡鬼面具上,猶豫片刻,斟酌道:「你是不是不想把臉上的傷治好?」
謝遙之前為了美人計,給陸行淵送過幾次藥,但似乎都沒有效果。陸行淵這張面具牢牢地扣在臉上,絲毫沒有取下來的意思。
陸行淵輕撫面具,笑道:「怎麼了?你是不是有點失望,因為我這樣沒辦法誘惑十七殿下。」
謝遙一愣,意識到自己那點小心思被人發現了,他面色微紅,尷尬地輕咳一聲,道:「剛開始確實這樣想過,但現在只是希望你們好好地。你這傷拖久了,我怕它就一直好不了了。」
「不會。」陸行淵道:「它只是還沒到好的時候。」
第一百零一章
秋去冬來,皇城內覆蓋了一層冬雪,城內銀裝素裹,天地看上去白茫茫的一片。
謝陵在謝遙的府上一住就是兩個多月,在這期間他一直沒有回去,謝道義派人來問過,被他以閉關為由打發回去。謝道義當然不信,便讓謝遲前來看看,沒想到謝陵真的閉關了,王府里只有謝遙和幫忙照顧文鳥的陸行淵。
之前陸行淵和衛家的恩怨在謝陵的不斷干涉下,被高高拿起輕輕放下,謝道義什麼都沒說,反而藉此敲打了衛家,讓衛家老實了很長一段時間。
謝廉也讓他們忍一忍,眼下最重要的是他的親事。
謝廉自己都選擇退讓,謝遲更不會和一個小人物計較,除了那次在街頭劫人外,後來再沒露面。謝遙打探到的消息是他幫謝道義辦事,來往皇朝和天衍宗之間,而且因為事情辦的漂亮,謝道義還很高興。
今日是陸行淵這個身份和謝遲第二次見面,他們這對同母異父的兄弟,身份明朗時尚且無話可談,更別說如今見面不相識。
陸行淵面子上客套之後,就把謝遲當成空氣。
謝遲沒有見到謝陵也不急著走,而是在院子裡和謝遙嘮嗑起家常。他一臉隨意自在,仿佛他才是這個院子的主人。謝遙也不好趕他走,強顏歡笑,和他虛以委蛇。
「聽說奇玩閣前些日子得了不少寶貝,過兩日要開暗市鑑賞,他們的掌柜倒是個知情識趣的,知道給父皇也送一張請帖。不過父皇對這種事不感興趣,便讓我代勞了。」
庭院中白雪茫茫,即便亭子的四周掛上帘子,也擋不住那股寒意。不過修行之人,能夠運轉體內靈力禦寒,倒也不打緊。
謝遙提起爐子上煮沸的滾水,對謝遲的話沒有太大的反應,淡淡道:「父皇一向最寵你,這種趣事當然會讓你去。雖然奇玩閣家大業大,但我想和你的家底比起來,還是差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