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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清楚,但你知道我身邊有一個狼族,他最近的狀態有點不太對勁。」墨流光避重就輕,道:「他最近很煩躁,而且很不安……」
墨流光頓了頓,陷入了回憶中。老實說,艾五跟在他身邊那麼多年,還從來沒有出現過那種狀況,仿佛下一刻他就會克制不住自己的本能,仰天長嘯,回應狼王的呼喚一般。
狼族那邊的狀況和艾五差不多,即便是身為族長的曲無憂也難以抗衡那樣的狀態。
墨流光之前懷疑是因為琅煌,但探子說琅煌最近都是喝了酒就倒頭大睡,沒有異常。
「那種小子身上能看出什麼。」墨祁嗤笑一聲,拿起筆,心情不順又扔在桌子上,墨弄髒了墨流光撿起來的書信。
墨流光眼角微抽,垂首不語。
墨祁整理衣襟,冷笑道:「看來我該請曲無憂……」
話音未落,一股奇異的,來自血脈上的威壓突然籠罩在整個妖界上空,就像是毫無徵兆的浪潮,頃刻間鋪天蓋地而來,淹沒了所有人。
墨祁呼吸一顫,心驚膽戰,他撐著案桌,勉強維持身形,墨流光卻完全承受不住這股力量,雙腿發軟,跪倒在地。他額上冷汗陣陣,瞳孔驟然拉長,變成豎直的一條線,臉上的鱗片覆蓋了大半張臉,看起來有些可怖。
這詭異的,不同尋常的氣息讓人難以反抗,不僅僅是墨祁和墨流光。如果此刻他們能走出房間,就會看見外面的妖族也不受控制地跪倒一片。
視線更遠甚至能看到狼族早已變成原型,匍匐顫抖,神魂戰慄。
風月無邊樓,醉酒而眠的琅煌抓了抓自己的胸膛,猛然清醒過來,他從床上一躍而起,下一刻就消失在此,等他再現身,他已經出現在妖族的邊境上。
魔族修建的高牆沒有阻攔他的步伐,他立在虛空中,和神情戒備的梅洛雪打了個照面。
梅洛雪不是防備他,而是今日妖族的氣息讓人有些不快,那種感覺就好像有什麼討厭的東西誕生一般。
「難怪我今天一大早就覺得晦氣。」梅洛雪疏散聚集起來的魔族,讓他們繼續像往常那般巡邏。
琅煌掃了一眼,堅固的防禦讓魔族搶來的領土牢不可破,魔族井然有序的訓練讓他們從裡到外地強大起來。
琅煌並沒有像墨祁那樣感到威脅,反而頗有閒情逸緻地讚許道:「不錯。」
梅洛雪白了他一眼,並沒有把他的恭維放在眼裡,半開玩笑半認真道:「你如果繼續拘著我家孩子,我還能做的更好。」
最好是一路打下去,把妖族搶過來,
琅煌今日沒有嬉笑,若有所思地看了梅洛雪一眼,道:「你可能沒有這個機會了。」
話音剛落,讓人不快的氣息越來越近,梅洛雪神色一凝,抬頭看向天際。白色流光閃電般衝破雲霄,朝著妖族的方向疾馳而來。那光如夢似幻,在光影中包裹著一頭巨大的銀狼。
銀狼高大威武,四肢矯健修長,油光水滑的狼毛上沾染了斑斑血跡,有些地方甚至凝固在一起,看上去狼狽又血腥。在銀狼強健有力的尾巴上,一隻鳥緊緊地抓著尾巴尖,被強大的氣流吹的東倒西歪,不用看也知道是滿臉的驚恐。
但即便如此,鳥也沒有放開狼尾巴,甚至在努力地朝著反方向拉扯,想要抓住明顯發狂的狼。
可它拽不住,反而被拖著走。
銀狼蔚藍的眼睛充斥著冰冷的神性,它的移動讓充斥在妖族上空的威壓更強,幾乎要喘不過氣來了。就連魔族也感到壓抑,情緒波動明顯,戒備之中多了很多敵意。
梅洛雪秀眉微蹙,若有所思。
半空中,銀狼橫衝直撞,眼看就要和琅煌對上,琅煌瞬間妖化,變回原形纏上去。他伸出利爪,比銀狼要大一些的身軀狠狠地撞過去,用武力碾壓。
吊在銀狼尾巴上的疾風頓時不樂意了,它鬆開尾巴沖向琅煌,卻被琅煌一爪子拍飛。琅煌現在的目標只有一個,就是解決眼前的這頭狼,把它攔下來。
疾風在空中划過一道完美的拋物線落向梅洛雪所在的方向,被梅洛雪伸手抓住爪子,才沒有吧唧一下摔在地上。驚心動魄後見到熟人,疾風兩眼一翻,暈過去了。
梅洛雪認出疾風,它被陸行淵丟去保護謝陵。它出現在這裡,不難猜出它抓著的狼是謝陵。
但謝陵怎麼會變成這個樣子?從它身上散發出來的氣韻就算是梅洛雪,也會有種輕微的刺痛感。這也難怪琅煌出現在這裡,大概是想在謝陵衝到妖族之前把他攔下。
梅洛雪晃了晃疾風,傻鳥還暈著,沒有甦醒的跡象。梅洛雪乾脆把它揣在袖子裡,抬頭看向高空中相互撕咬的兩頭狼。
謝陵憤怒地嘶吼著,雖然氣勢迫人,但本身的修為不敵琅煌,在那奇怪的力量不斷地減弱後,他完全不是琅煌的對手。看著他渾身鮮血淋漓,傷口深可見骨,梅洛雪不由地皺了皺眉。
數日前,懷竹的情報得知皇朝的秘境歷練關閉了,並且關閉當天出了事。具體情況探子沒有打探道,只知道歷練的結果並不理想,似乎是出現了意料之外的變故。
謝道義封鎖了消息,也是從那天開始,狼族這邊就不太對勁。
謝陵身上那股讓人不快的氣息,是把琅煌吸引過來的重要原因。琅煌動了真格,幾乎是把謝陵壓著打。血雨從半空中灑下來,氣韻完全消失的謝陵最終不敵琅煌,身軀撞上魔族修建的高牆,強大的靈力威壓下堅固的防禦瞬間四分五裂,塵土飛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