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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白飛龍以為會等來故人,沒想到是故人之子。
陸行淵取出長命鎖,遞給白飛龍:「聽我爹說我抓周時就抓了兩樣東西,一個是它,另一個就是我的佩劍。」
那時的長命鎖還是一塊看上去極其普通的碎片,陸晚夜拿出來湊數,豈料陸行淵一眼相中,一手抓著劍,一手抓著它,怎麼哄都不放。
長命鎖構思精巧,在不損毀東皇鍾碎片的前提下,陸晚夜儘可能地去改造,外形上已經很難將它和東皇鍾聯繫起來。
白飛龍摩挲著長命鎖表面,他感覺到了碎片對他的排斥,驚訝道:「認主了?」
白飛龍之前也試圖煉製碎片,但都不得其法,沒有辦法讓碎片歸為己用。所以他才會把碎片交給陸晚夜,大膽賭一把。
陸行淵不清楚其中的曲折,道:「我當時並不知道它的特殊性,被它吸了血,之後就能用了。」
「用?」白飛龍注意到這個特殊的字。
陸行淵也不瞞他,道:「長命鎖內有一個小世界,裡面的靈氣沒有受到任何的污染,還有一片雷池,但雷池中缺少天道。我幾次渡劫,雷池吞了我渡劫的赤雷,進化出了一點規則。」
陸行淵下意識地隱瞞了陸晚夜的存在,他的情況不穩定,陸行淵不想別人打擾他。
既是東皇鍾碎片,能夠自成一個小世界沒什麼好稀奇的。相比之下,白飛龍更驚嘆於陸晚夜的成功改造。
「看來這東西註定非你莫屬。」白飛龍把長命鎖還給陸行淵,意味深長地看著他。
白飛龍努力了那麼多年都沒有辦法,陸行淵卻在一無所知的情況下得到了碎片的認可。白飛龍並不失落,相反他很高興,因為這絕對是個天大的好消息。
他們沒有辦法撼動東皇鍾這個龐然大物,這塊碎片就成了一個很好的契機,它和東皇鍾依舊有微弱的聯繫,它認了主,用它修好東皇鍾,東皇鍾也會受到影響。
「你對東皇鍾了解多少?」白飛龍問道。
陸行淵斟酌道:「我知道它自成一界,囚困天熾。器靈早已死去。」
「不錯,你能知道這些已經很了不起。」白飛龍沒有吝嗇自己的誇獎。
東皇鍾每一次滅世都會藏起關於自己的消息,到了陸行淵他們這個時代,關於東皇鐘的線索已經微乎其微。如果不是陸晚夜以死做結,給陸行淵留下一部分,只怕至今還無人察覺。
陸行淵解開假東皇鐘的謎題,得到這些答案,他有資格站在白飛龍面前,了解剩下的事。
「我和天熾的怨氣融合後,知道了一些關於天熾和東皇鐘的事。天熾所在的那個世界共有四件聖器,東皇鍾為其一,一直由太一族保管。聖器會自己挑選主人,因為這一世的東皇鍾器主遲遲沒有出現,那些眼紅太一族的人打起了東皇鐘的主意。」
白飛龍的聲音冷靜溫和,將東皇鍾和天熾的來歷娓娓道來。
東皇鐘被人設計騙走,天熾身為太一族的族長,自然不能坐視不理,任由歹徒拿著東皇鍾為非作歹。
他單槍匹馬找上門去,先禮後兵,對方不肯交出東皇鍾,還出言挑釁,天熾一怒之下和對方大打出手。
對方手持東皇鐘有恃無恐,爭鬥中天熾失手將東皇鍾打碎,碎片瞬間消失在鍾內。
東皇鐘身為聖器,是天地開闢之時,引天道法則所鑄,極難修復。天熾這一掌不僅碎了東皇鍾,也讓東皇鍾內的力量失衡,引起了不小的動盪。
搶奪東皇鐘的人沒想到會鬧出這種亂子,這事要是傳出去,他和天熾都難辭其咎。他害怕擔責,乾脆一不做二不休,直接將天熾囚禁在東皇鍾內,並寫下真言,把他連同東皇鍾一起封印。
太一族守護東皇鍾多年,對東皇鍾還是有一定的了解。
天熾進入東皇鍾時,並沒有自亂陣腳。他堅信只要找到東皇鍾碎片,就有把握將東皇鍾修復。
可偏偏問題也出在這裡,那塊碎片融入東皇鍾內部,消失的無影無蹤。
天熾一無所獲,反而找到了死去的器靈。
東皇鍾和器靈共生,器靈死去也就意味著東皇鍾將變成一件死物,不能再開啟。
而這便是導致天熾絕望的根源。
東皇鍾殘缺,力量失衡,它為了自救,將天熾困死在此,並借著天熾的力量,孕育出仙,妖,魔三族。
東皇鍾打算利用世人修道,自孕道果,自行修復,但被陸澤發現了端倪,自此他們和東皇鐘的孽緣就開始了。
「東皇鍾雖有意識,卻不多。它所謂的自救,不過飲鴆止渴。因為外部殘軀,它的靈氣是有限的,並不能再生,用一點就少一點。顯然它也意識到了這個問題,所以才有各種天災戰爭,它在自行控制靈氣的消耗。」
白飛龍神情嚴肅,他說這些事的時候,能夠感受到體內翻湧的情緒,天熾的不甘和怨恨毫無保留地傳遞給他。
他的面色有些白,手背青筋凸起。
陸行淵對這些事早有猜測,只是從白飛龍的嘴裡說出來,那種震撼更強烈。
天熾不是自願化身三族,他死後成了東皇鐘的靶子,東皇鍾利用他給世人編織美夢。
可這樣的美夢和東皇鍾一樣殘缺,東皇鍾害怕靈氣被耗盡,又想要世人修成的道果,結果就變成它給世人供給靈氣,等到時間就滅世,然後再開,再滅世,到最後就是一個惡性循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