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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便謝陵搬出謝道義,眼前這個黑衣人還是不為所動。他對謝陵的印象還停留在陸行淵離開之前,這樣一個可有可無的皇子,殺了就殺了,難道謝道義還會因此和三屍宗翻臉?
「十七殿下不必借題發揮,要怪就怪你自己命不好,天底下那麼多人,怎麼偏偏就你和陸隱川扯上關係?」黑衣人不接謝陵的話,他從棺材上站起身,飄然落地。四周的寒意隨著他的動作凝聚在一起,隱隱透出幾分殺意。
狼族的直覺在這種時候過于敏銳,謝陵耳朵上的細毛倒豎,肌肉緊繃。
陸行淵往前一步,他站到謝陵身邊,寬大的衣袖遮掩了下垂的手掌,十指交扣,透過掌心給謝陵傳遞靈氣。
「我出生皇族,你卻說我的命不好,那我倒是好奇了,什麼樣的命才叫好?」掌心的溫度讓謝陵無視了眼前的威脅,面對挑釁,他面不改色地還擊回去。
黑衣人皮笑肉不笑道:「你還真是高看你自己,不過是個不知所謂的小雜種。」
黑衣人故意咬重後面三個字,看見謝陵變了臉色,他還拖長調子,蒼白的臉上滿是譏諷:「說起來陸隱川也是,你們師徒還真配!」
配字話音未落,一旁的凌玉塵已經聽不下去,一拳砸向黑衣人。他拳風迅猛,頃刻而至。黑衣人足尖一點,抬手拍棺,身體後撤之時,血棺穩穩地擋在身前,撞上凌玉塵的拳頭。
血棺的表面是用堅|硬的材料製成,凌玉塵被震的手臂發麻,他往後退了一步,被無塵抬手扶住。
黑衣人抖了抖身上的灰塵,躲在棺材後面繼續嘲諷道:「我差點忘了,我們凌公子也痴迷陸隱川的肉|體,這沒吃到嘴的東西就是不一樣,容不得別人多說半個字。」
「你們三屍宗有本事就沖我來,別把其他人牽扯進來。」
陸行淵和謝陵有一個沒得選的身世,這不是別人中傷他們的理由。凌玉塵聽著刺耳,對方每一句陰陽怪氣的話落在耳朵里,都會讓他變得更加暴躁。
他活動著手腕,目光一直牢牢地盯著黑衣人。
在三屍宗,黑棺代表的是普通弟子,紅棺代表著宗主,白棺代表宗門長老,這人一口紅棺醒目,又在這樣的時間點出現在這裡,只怕在總部那邊的身份地位也不低。
凌玉塵不記得他們最近有和三屍宗起衝突,這人應該就是單純的來挑事。
「我的目標至始至終都是你,但有人不自量力,我也很傷腦筋。」黑衣人森冷的視線掃向謝陵,沒有瞳孔只有眼白的目光格外的瘮人:「對於這種認不清形勢的小畜生,扒皮抽筋最能增長教訓!」
黑衣人話音未落,那口紅棺徑直飛起,朝著謝陵撞過去。無塵反應迅速,一道佛光擋在謝陵身前,陸行淵把謝陵拉向懷裡,暗中蓄力。就在他準備反震這口棺材時,忽然察覺到二樓傳來一股異樣的氣息。
一道光鞭猶如銀色的閃電,直直地抽在棺木上,紅棺被打的一偏,發出清脆的喀嚓聲,棺面上霎時密布蜘蛛網般的細紋。
黑衣人感受到棺木上傳來的恐怖氣息,還不等他收回棺木,第二道光鞭又甩過來。只不過這一次不是對準棺木,而是黑衣人。
銀色的鞭影猶如蛟龍出海,呼嘯著捲起風浪,狠狠地抽在黑衣人身上。一鞭下去就打的皮開肉綻,鮮血淋漓。
黑衣人蒼白的臉上添了幾抹血痕,鞭梢把他帶翻在地,砸碎了不少桌椅。
「你們三屍宗好大的口氣,我倒要看看你們有幾條命敢在我謝家的地盤上張揚跋扈?」鞭影之後是一道十分爽朗的聲音,因為帶了怒意,中氣十足。
二樓一扇緊閉的房門緩緩打開,身穿黑色勁裝的姑娘手持骨鞭走出來,她身量高挑修長,腳踩雲靴,滿頭青絲束髮,收拾的乾淨利落,給人一種英姿颯爽的張揚。
大堂上的人看見這姑娘都不由地愣了愣神,覺得她看起來很眼熟,但是一時怎麼也想不起來。
三屍宗的弟子在這聲呵斥中如夢初醒,連忙跑到黑衣人跟前,把人團團護住,神色戒備。
謝陵聽見這聲音抬頭,看清楚姑娘的面容不由地愣住,神情複雜,似懷念又似遺憾。時隔兩世,他沒想到會在這裡和謝萱重逢。他這個九姐姐還是一如既往的果斷英氣,手上的那條鞭子指哪打哪,從來沒有失誤過。
黑衣人在弟子的攙扶下爬起來,挨了一鞭,刺痛讓他沒有心情去深思,惡狠狠地瞪著謝萱,怒道:「你是誰?」
謝萱舞動手上的鞭子:「謝萱。」
黑衣人一怔,臉色霎時鐵青。他沒有見過謝萱,但是聽過她的名字,知道她是謝道義唯一的女兒。她自小在外修行,從不摻和皇室的恩怨,是少有的正直脾氣,也是少數會護著謝陵的人。
楚紅館是風月之地,雖然也接待女客,但謝萱這樣的人怎麼看都和這裡格格不入,她今天會出現在這裡,簡直是黑衣人出門沒看黃曆,註定倒霉。
黑衣人還沒有蠢到質疑謝萱的身份,陰陽怪氣道:「沒想到九殿下也有這般雅興。」
「狗嘴裡吐不出象牙可以不吐,我聽了反胃,說不定又要給你一鞭子。」謝萱舉起手上的骨鞭,赤|裸裸的威脅讓黑衣人打了個寒蟬。
他心裡清楚,謝萱和謝陵不同,謝陵修為微弱,他在謝陵面前還能威風威風,面對謝萱就只有吃虧的份。哪怕真打起來他不一定輸,也不敢真的和謝萱動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