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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行淵很配合,在外人的眼裡,他就是毫無反抗之力。謝遲讓他上車,他就乖乖地上車,疾風收了翅膀落在他的肩膀上,嘴裡依舊叼著那份茶點。
「你倒是識時務。」許是沒有看見想像中的激烈反抗,謝遲有些失望,說話時不免陰陽怪氣。他還想著要是陸行淵不肯順從,他就有理由出手,讓謝遙找不到話說。
「承蒙十六殿下看的起,邀請我入宮做客,我又何必做無謂的掙扎?」陸行淵不甘示弱,並沒有因為謝遲的身份就捧著他。
馬車內空間富餘,謝遲和陸行淵之間留有一定的距離,這讓他們兩個人保持在一個相對安全的狀態。但隨著陸行淵的話音落下,二人間的氣氛驟然緊張,那點距離根本就不頂事。
謝遲把玩著手上的扇子,那雙桃花眼看似在笑,實則瀰漫著濃烈的戾氣。
雲棠的離開,謝道義的轉變,讓夾在二人中間的謝遲第一次嘗到了從天到地的落差。他的寵愛看似沒有變,但只有他自己清楚,如今的盛寵是刀尖舞步,稍有不慎就會摔個粉身碎骨。
他過去要雲棠逼著才會努力修煉,現在不需要任何人提醒,他就會努力。因為他清楚,他剩餘的價值除了這個身份,就只剩下自己的天賦。他會向謝道義證明自己的價值,讓謝道義不會輕易地捨棄他。
強壓強權迫使著謝遲轉變,他的心性比之以往多了幾分扭曲,手段也比過去更加殘忍。
謝廉如了他的意,他答應幫謝廉給這個外來的宗門弟子一點教訓。
謝遲的視線盯上陸行淵肩膀上的疾風,因為擬態的遮掩,它看起來和一般的鳥禽類妖獸沒有什麼不同,甚至因為對陸行淵心有畏懼,一臉討好的模樣,看起來還有點傻氣。
「你這隻鳥看起來還不錯。」謝遲的聲音聽不出喜怒:「我閉關太久,出關後才知道三哥要成親了,眼下正愁沒有合適的禮物,不如就用你這隻鳥。」
謝遲持扇點向疾風,殺機驟現,一道白光疾馳而出,化作箭矢刺向疾風的胸膛。
疾風瞬間炸毛,翅膀上閃爍著青色的雷光,一股兇悍之氣瀰漫,整隻鳥像是被雷霆包裹。它揮舞翅膀,彈開謝遲的攻擊。
那股力量偏了位置,撞上馬車的車壁,只聽得咔嚓一聲,裝潢華麗的車身頓時裂開一道口子,窗戶移位。
駕車的白袍人察覺到車廂里的動靜,立刻停下馬車。疾馳的翼馬揚起前蹄,車子因為慣性向前,謝遲伸手抓住一旁的扶手才沒有往前栽倒,陸行淵卻放鬆身體往後倒去。
疾風以為是自己闖禍,伸出爪子抓住他肩膀上的衣服,眼神兇狠地盯著謝遲,車廂里一時銀光密布,雷霆之聲陣陣悶響。
謝遲以為是自己掉以輕心,低估了這頭妖獸的力量,一穩住身形又再次襲來。他以扇為劍,靈氣化刃,誓要陸行淵和疾風血濺當場。
陸行淵目光一暗,仰倒的瞬間推開馬車的車門,手掌撐了一下地板,直接從車內退出去。這落在謝遲的眼裡,就像是他因為慣性沒坐穩,撞開車門摔下去。
疾風原本和謝遲對峙,看著自己抓不住陸行淵,著急地跟上去,爪子一刻也不敢放鬆。
謝遲出行高調,馬車又是停在人來人往的大街上,這邊的動靜很快引來眾人圍觀。
陸行淵摔出馬車,借著疾風的力量堪堪穩住身形,搖搖晃晃沒有倒下,圍觀的人群里有人伸手扶了他一把,讓他站穩。
陸行淵回頭道謝,那人關切道:「道友沒事吧?這是出什麼事了?」
陸行淵拍拍身上的塵土,撇清關係道:「我也不知道。」
謝遲動了殺心,陸行淵也不會坐以待斃,他不能動手只能取巧。現在他從馬車上下來了,謝遲就別想再讓他走上去。
外界的紛擾落在謝遲的耳朵里,謝遲沒有下車,甚至沒有露面,只是吩咐白袍人把陸行淵抓上來。
白袍人馬鞭一卷,渾身的靈力如同罩子朝著陸行淵蓋過來。馬鞭的鞭梢精鐵鍛造,砸在身上不死也要脫層皮。
陸行淵腳步微錯,以微妙的細微距離躲開了白袍人的攻擊,這在旁人看來,他是站在原地沒有動,白袍人的鞭子落空了而已。
白袍人愣了一下,他對力量精準把控,不可能出現這種失誤。他目露詫異之色,正要揮出第二鞭,卻被人抓住手腕。
「白道友,我正要和三哥去找你,沒想到會在這裡碰上,真是巧了。」謝陵甩開白袍人的手,眼神犀利地掃了他一眼,警告之意不言而明。他對白袍人露出兇相,但等他對上陸行淵時卻是一副笑臉。
他撥開人群走向陸行淵,在他身後跟著面有菜色的謝廉。謝廉掃了眼謝遲的馬車,神情就像是吃了蒼蠅一般,難看極了。
疾風第一次那麼感謝謝陵來的及時,它剛往謝陵的方向撲騰翅膀,還沒來得及表達什麼,就被陸行淵抓住,一把塞進小世界。
陸行淵靠近謝陵,用眼神詢問他怎麼會在這裡。
「之前三哥答應讓你去獵場獵獸,我看你也沒什麼計劃,左右我今日無事,不如同我前去。」謝陵理由正當,有理有據,好像他出現在這裡就是一個巧合。
但陸行淵還是從他眼裡看出著急之色,他不安地握了握陸行淵的手。
謝遲這幾日都在謝道義跟前聽教,安分守己,今日突然出宮,謝陵多留了一個心眼,在他之後也離開了皇宮。謝遲帶走了陸行淵,謝陵就抓了謝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