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錢余緩緩吐出一口氣,白淨的面容滿是陰鷙之色,他抬手下令,道:「三屍宗弟子聽令,隨我出征,速破此陣。」
三屍宗眾多好手皆在此地,而陸行淵只派了游風一個人前來守陣,這在錢余看來無疑是自負的表現。
他三屍宗也有精通陣法的人,區區陣法,他還沒有放在眼裡。
三屍宗弟子得令而出,密密麻麻的棺材飛在廣場上,漆黑之中又有白紅兩色相間,看上去陰森可怖。
幾位長老自告奮勇前去破陣,無數的手印交疊轟在陣法上,陣法只是盪起漣漪,陣法上的紫金渡雲鈴微微閃爍,一道微不可查的雷光忽明忽滅。
雲端上的游風見狀,大聲笑道:「來得好!」
說著他掐訣從酒葫蘆裡面引出一縷酒液,濃烈的酒香散開,酒液在他的指尖飛舞,化作絲絲薄霧。
「去。」
游風手指一點,酒霧朝著陣法散去,在接觸到陣法後,霧氣自燃,火勢迎風而漲,原本平平無奇的陣法突然變成了一個大火罩。
火焰溫度極高,四周空間呈現一片扭曲的狀態。
信心滿滿衝上來的三屍宗長老險些撞上去,他們身上的陰寒之氣被火氣一撩,發出呲的一聲,就像是冷水遇上熱油,瞬間炸開。
那些長老連連後退,面色難看至極。
錢余對游風了解頗深,知道他有一手御火術,對眼前這個狀況並不驚訝。
他轉身看著身側的幾位盟友,道:「還請諸位助我三屍宗一臂之力。」
游風有御火術,錢余便找了一個水系的幫手,對方大步而出,嘴上念著:「我來會會。」
游風拿著酒葫蘆打了個哈欠,竟是一點也不著急。
錢余莫名的心頭一跳,眼角餘光掃到頭頂的紫金渡雲鈴,只見從它身上漫出一道道微不可聞的紅色細紋,那些細紋在火焰的掩蓋下,如同蛛網一般密布在陣法上。
錢余不知此為何物,但心裡的不安驟然達到極點,甚至忍不住打了個冷顫。
「轟隆!」
晴空突然驚雷起,三屍宗的弟子被嚇了一跳,眾人忍不住抬頭,只見碧空中風起雲湧,一點點在三屍宗的上空匯聚,形成一個巨大的雲層漩渦。
雲層黑如濃墨,天地晦暗不明。
「轟隆!」
又是一聲雷響,銀白的閃電劃破長空,雷霆的威壓順著陣法覆蓋下來。
三屍宗外二里地,駐紮的魔族聽到動靜,忍不住抬頭去看。
「那邊已經打起來了。」站在陸行淵身邊的魔族護衛開口道,「游統領一人真的沒有問題嗎?」
畢竟是三屍宗的大本營,就靠一個陣法一個法器,也難怪護衛有此擔心。
陸行淵笑而不語,他站在山峰之巔,肩上棲著吃飽喝足的疾風,山川草木在他腳下,他長身玉立,不怒而威,氣勢迫人。
游風一人確實抵不過三屍宗的千軍萬馬,但他有紫金渡雲鈴,此物本就可以引動雷劫,更何況陸行淵還分出赤雷藏在其中。
他親自布下的離火驚雷陣,陣起火勢便有驚雷,這兩樣東西都是三屍宗的克星,足夠三屍宗喝一壺。
陸行淵眺望遠方,肩上的疾風似有所感,振翅而起,一雙赤色的眼睛緊緊地盯著天邊那團不斷逼近的黑影。
「怕你們游統領打不贏,就快點解決這些雜碎。」陸行淵朗聲道。
魔族護衛神色一凜,領命而去。
魔族的外圍勢力沒有集中在一處,那些叔叔伯伯各自領一隊人馬阻擊增援,陸行淵身在高處,以疾風為目,縱觀全局。
戰鬥在短兵相接的一剎就是徹底的白熱化,附近的勢力被驚動,越來越多的人都知道魔族已經落下屠刀。
魔情宗,搖擺不定的他們在思索要不要趁機撿漏,卻被外圍負責偵探的弟子告知有一股強大的力量在宗門附近圍繞不散。
魔情宗宗主探出自己的神識,很快面色劇變,滿頭冷汗。他蹬蹬蹬地後退三步,跌坐回自己的椅子上,目光掃到在場等著他發號施令的眾人,閉了閉眼,不甘心道:「按兵不動。」
長老勸阻:「這可是難得的好機會,魔族大本營定然空虛……」
魔情宗宗主一眼掃過去,怒意盎然:「可你得走得出這個大門!門外守著的是梅洛雪那個瘋子!」
梅洛雪是個醫修,她的醫術獨步天下,可她殺人不眨眼的作風比醫術更有名。
長老愣了愣,若是渡劫期,他們尚且可以一戰,可那是真君。
「陸行淵竟然沒有帶上她!」
長老一時不知道陸行淵是托大還是真的有這個本事。
佛宗和御獸宗也得了消息,但他們毫無動靜,而慈悲和方生並不在宗門內,他們一個在天衍宗做客,一個去了皇城。
天衍宗因為東皇鍾焦頭爛額,慈悲說為弟子討個說法,師無為不敢不應。
方生則是因為謝遙前去拜訪謝道義,自己的兒子在秘境裡差點被白袍衛殺死,謝道義不聞不問,方生偏要過問一二。
這二人來的太巧,等魔族的消息到了,謝道義和師無為才後知後覺地反應過來他們真正的目的。
「慈悲大師,你是想讓佛宗的基業毀在你手上嗎?」師無為冷笑道。
慈悲道了一聲佛號:「老衲和師宗主比起來,小巫見大巫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