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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師尊。」
疾風一落地謝陵就飛撲過去,陸行淵聽見聲音抬手撐了一下地面想起來,可是卻沒有成功,他看著謝陵的身影越來越近,最後停在自己面前。
「你怎麼來了?」陸行淵有些詫異。
謝陵蹲下身把他扶起來,道:「我擔心你,就去找了小姑,是小姑帶我過來的的。」
謝陵說著示意陸行淵往他來的方向看,可那邊卻是空無一人。謝陵一愣,疾風也詫異地抬頭,朝著那邊飛過去。它在半空中巡視了一會兒,飛回二人身邊,攤開翅膀表示沒人。
這不過就一眨眼的功夫,但以梅洛雪和黑衣人的修為,想要消失的無影無蹤也沒問題。
陸行淵沒有多想,道:「小姑可能只是想送你過來,荒域有守門的魔神,非魔族不得入內。」
謝陵扶陸行淵回去,提到魔神,他把過門時驗血的事告訴了陸行淵。雖然他們二人相戀多年,但未曾結契。他說師徒時,魔門毫無反應,照著梅洛雪的話說了道侶,魔門才給他驗血。
「這種事魔門如何能驗證?」謝陵為此感到詫異,但又不好意思問梅洛雪。
陸行淵解釋道:「是血,我的血對你有反應,承認你的存在,魔門會以此為血契,此後就可以暢通無阻。就算有一天我不在了,只要血契沒有解除,魔族的大門也會永遠為你敞開。」
陸行淵在魔族這些年,了解了不少關於魔族的歷史,就連這道攔路的門,他也翻閱了文獻。
謝陵聽到他的解釋,想到那個跟過來的黑袍人,她不像是魔族,而魔門沒有阻攔她的去路。
「魔族和外界通婚的人多嗎?」謝陵試探道。
陸行淵搖頭,這個真算起來,屈指可數。
謝陵有些驚訝,他似乎猜到了黑衣人的身份。他之所以覺得對方身上的氣息熟悉,是因為在秘境中,他陷入幻境時,雲棠現身帶走了他。
梅洛雪為她備了茶水和糕點,那股藥味謝陵到現在都還記得。
他不知道在雲棠的身上發生了什麼,但他能感覺到雲棠的狀態不太好。她這一路十分的安靜,而且都已經到了離陸行淵那麼近的地方,卻不願意見面。
陸行淵對此毫無察覺,謝陵心裡發堵,猶豫該不該告訴他。
「師尊。」
陸行淵微微偏頭,凌亂的長髮貼在臉上,額角滲出細汗,面色也有些蒼白。他畢竟剛從天雷下走了一遭,如果這個時候知道雲棠在,他會怎麼想?
謝陵想說的話卡住了,笑了笑,緩解自己的緊張,道:「師尊好好休息,我想在荒域周圍看看。」
陸行淵任由謝陵把他扶到床上,不疑有他,叮囑道:「荒域不同外界,你人生地不熟,帶上疾風一起去。」
謝陵沒有拒絕,等陸行淵入定,他帶著疾風離開。
謝陵不相信梅洛雪和雲棠已經離開,他讓疾風帶著他巡視周圍,以陸行淵為中心,不斷向外尋找。
「這孩子還挺執著,他是不是猜到你的身份了?」
荒域最高的骨山上,梅洛雪看著不肯放棄的謝陵,轉頭問一旁忙碌的雲棠。她沒想幫雲棠隱藏身份,甚至樂意看著她的身份被拆穿。
雲棠對她的話恍若未聞,專注地檢查眼前這座骨山。山峰橫斜向上,左右對稱,中間隔著一條縱深的峽谷。雲霧繚繞,視線不明。
雲棠摸索著山壁,從山頂跳入峽谷。
倚靠在大樹上的梅洛雪微微坐起身,用靈力撥開雲霧。可雲霧很深,兩座山峰之間似有奇怪的力場,讓雲霧來迴旋轉,形成一個漩渦,不管她怎麼吹,都不會完全散開,露出峽谷的全貌。
梅洛雪有些不爽,起身走到山壁邊緣,問道:「需要幫忙嗎?」
雲霧底下沒有聲音,好似將一切完全吞沒。這讓梅洛雪不由地緊張起來,頻頻往下看去。
在荒域的靈氣不曾出現斷絕之前,這個峽谷上還沒有如此深的雲霧,一眼就可以看下去。谷內四季如春,鳥語花香。
但自從荒域的靈氣斷絕後,這裡就被雲霧完全遮蓋住,就算荒域恢復,此地也是無人的絕地。
梅洛雪晉升真君期後,冒險下去過一次,下面已經不復當年的生機勃勃,而是變成了一片沼澤,飛鳥不過,瘴氣瀰漫。
梅洛雪怕雲棠托大,又問了一次需不需要幫忙。這次底下傳來了回應,雲棠冷淡的聲音從下面傳來,還帶著一點回音。
「披帛。」
梅洛雪心領神會,將自己的披帛垂下去。
不一會兒披帛下面就傳來了拉扯力,梅洛雪繃緊披帛,雲棠借著這個拉力從下面飛上來。黑色的斗篷被風吹的凌亂,裙擺飛揚,一縷灰白的髮絲從兜帽下漏出來。
梅洛雪瞳孔驟縮,雲棠卻像個沒事人一樣把它塞回去。
「靈力下沉的速度加快,荒域養兩個真君期已是極限。」雲棠道:「族人不能再遷回來了。」
「這點師哥早有預料,我們重新在大陸占得一席之地,也不會那麼傻。」梅洛雪對此並不意外,反倒是雲棠的那縷頭髮讓她很在意。
雲棠注意到她的視線,背過身去。
山下謝陵和疾風還在遊蕩,疾風知道荒域什麼地方危險,什麼地方沒問題,不會帶著謝陵亂飛。
「靈力下沉,戰爭無異於是飲鴆止渴,我其實不太贊成這樣的做法。但眼下沒有更好的辦法,我們需要這些戰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