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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塵垂眸,撥動手上的念珠,沒有回答。
他們這幾個人里,除了謝遙真正的感到危機外,其他人根本就不擔心,甚至沒有被劫持的自覺。
不過他們鬆懈,他們身後的勢力卻不敢鬆懈。
謝道義不自覺地握緊拳頭,謝遙的生死他無所謂,可是還有謝陵和謝萱,一個是他需要的兒子,一個是唯一的他疼愛的女兒。
「多年不見,閣下還是老樣子。」謝道義用眼神制止了眼前的戰局,道:「讓你混在萱萱身邊,是我這個做爹的失誤。不過我相信閣下還是明白其中的利害關係,我們各退一步怎麼樣?」
「不怎麼樣。」梅洛雪靠近謝萱,撫|摸她的頭髮,笑道:「我很喜歡你的女兒,不如把她交給我?然後我把其他人還給你們。」
謝萱是個好姑娘,梅洛雪可沒有傷害她的意思,而另外幾個人和陸行淵的關係明顯不一般,她這個做長輩的也不會過分刁難。
她看似劫持了人質,卻沒有占據足夠的有利地位。幸運的是這些傢伙很配合,一點要逃走要反抗的意思都沒有。
當著天下人的面,謝道義做不出捨棄女兒的事,不悅道:「倘若我不答應呢?」
謝道義話音剛落,一股威壓從他身上蔓延出來,真君期的修為顯露無疑。他的靈力覆蓋下,風聲鶴唳,地面震顫。
梅洛雪冷笑,毫不示弱的釋放出自己的靈氣,濃郁的魔族氣息在她身後形成一團模糊的虛影,那虛影高大,有股睥睨天地的意味。
「你是要和我動手嗎?」梅洛雪道:「這座大殿可接不住三兩招。」
真君期是一個有別於大乘和渡劫的階段,到了這個境界的人,一舉一動都會是山崩海嘯般的恐怖,毀天滅地不過呼吸之間。
所以一般情況下,真君期的修者不會輕易爆發出全部的力量。
梅洛雪要是和謝道義真打起來,別說這個大殿,就是整個皇城都有可能付之一炬。
謝道義眼角一抽,力量是威望也是束縛。
「你想怎麼樣?」謝道義做出讓步,皇朝的根基在這裡,他有更多的顧慮。
梅洛雪的手搭上謝萱的腰:「阿淵的目標不是你,少管閒事。」
大殿上那麼多人,不少都和魔族有仇。魔族不可能現在就發起戰爭,和每一個宗門都打一場。他們也要循序漸進,挑著最薄弱的開始入手。
謝道義聽明白了梅洛雪的意思,這相當於困住他的手腳,讓他作壁上觀。其實這個要求不難,甚至正中下懷。
謝道義本來也沒打算怎麼出手,有了梅洛雪給的理由,他更有藉口。
梅洛雪似笑非笑地看著他,仿佛是看穿了他的想法。
說什麼聯姻,說什麼一條船上的朋友,實際在利益面前,那所謂的聯盟就是一盤散沙。
陸行淵喝完了桌上的一壺酒,抬眸看向師無為,起身道:「師無為,你還記得曾經對我做過什麼嗎?」
師無為身體一僵,他對陸行淵做過的事太多了,多到他根本不知道陸行淵說的是那一件事。陸行淵直接點了他的名,挑釁和尋仇的意思已經很明顯了。
朝雀靠著自己的棺材,隱晦地掃了眼梅洛雪,心生退意。他想錯了,這並不是擊殺陸行淵的好時機。
他帶著棺材往後退去,離開了最中間的戰圈。
墨祁猶豫了一下,道:「師無為,別跟他廢話,我來幫你。」
墨祁沒有退縮,即便有梅洛雪這尊大佛,他也想在這裡解決陸行淵。梅洛雪不悅地挑了挑眉,但這一次沒等她多說什麼,在她控制範圍內的謝陵就先開口了。
「妖王,這是師宗主和我師尊的事,與你無關,輪不到你插手。而且你身為妖族之首,豈能以多欺少?我不喜歡這種卑劣的行徑,你最好離開。」
謝陵正襟危坐,他所在的位置比戰局要高一些,就算是垂眸往下看,也有一種居高臨下的盛氣凌人感。
他突兀又帶了私心的聲音讓大家一愣,略帶命令的口吻更是讓墨祁有失顏面。墨祁怔了怔,勃然大怒:「小畜生,你以為你是在和誰說話?」
謝陵面不改色,那雙藍色的眸子閃爍著微光,明明修為微弱,卻有一種不容置疑的強勢威嚴。他盯著墨祁,眼神冰冷,仿佛一柄利劍穿透墨祁的心臟。
「我說了我不喜歡,你聽不懂嗎?」
恐怖的狼威彌補了修為的不足,血脈上的壓制讓墨祁一陣戰慄。有那麼一瞬間,他以為和他對話,命令他的人不是謝陵,而是來自上古的古妖,他的血液因為謝陵的話不受控制,他甚至有一種想要跪下去的衝動。
好在那樣的控制較為短暫,但回神後墨祁感到了莫大的屈辱,他堂堂妖王,為什麼要受一個雜種的威脅?
墨祁心裡翻騰起無盡的怒意,渾身的殺意猶如實質,他放棄進攻陸行淵,轉而面向謝陵,朝著謝陵殺去。
謝陵瞳孔驟縮,眼前忽然飄過五色彩綢,那柔|軟的布料在撞上墨祁後,爆發出巨大的能量,直接把人抽飛出去。
梅洛雪從謝萱身側探出頭來,關切地看了謝陵一眼。她還記得陸行淵很在乎這個小傢伙,當然不能讓他在自己眼皮子底下被人威脅。
「這是我的人質,墨祁,你的手伸的太長了。」梅洛雪冷冷地掃了墨祁一眼,隨後看向謝道義,嘴角微揚,笑道:「謝道義,我可是救了你兒子一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