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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片天地太過死寂,正需要這些新鮮血液。
「我有些時候都在想,我把問題留給你,會不會太過為難你?」陸晚夜心生歉意,有些事本該由他來承擔,但計劃不等人,時間不等人,他做不到完全沒有紕漏,就讓陸行淵去獨自面對。
「你不把自己知道的告訴我,才是真的在為難我。」陸行淵有些無奈,陸晚夜是沒有騙他,但也沒有完全坦誠,他總覺得他還是有所隱瞞。
「有些事不是我不告訴你,而是我知道的不一定對,你應該相信自己的判斷。」陸晚夜打了個哈哈,複雜的部分又丟給了陸行淵。
天道有缺,尋道而補,說起來簡單,但真正做起來就會發現它根本就沒有頭緒。
陸行淵有些頭疼,揉了揉額角道:「看來還是要去找東皇鍾,如果找到了,是不是一切問題就能迎刃而解?」
陸晚夜目光微沉,臉上的神情讓人捉摸不透。他眺望院牆外的天地,淡淡道:「不要相信東皇鍾。」
第六十九章
饒河外,魔界。
此地也曾是一方福地,靈力充沛,人傑地靈。但兩百多年前的戰爭把一切毀於一旦,被撕裂的空間,無處不在的颶風和日漸稀薄的靈氣將這裡變成兇險之地,平日除了前來歷練探險的修士,幾乎見不到別的人影。
今日風和日麗,肆虐的颶風比往常小了些,一道身影在空間裂縫間穿梭。不同於小心翼翼的歷練者,他一路上沒有絲毫的停頓,速度極快,所過之處,靈力外放,在他周身形成一道屏障,完全把他和周圍的危險隔開。
身在此地的修者各自為營,早已練就一雙識人的眼睛,看見這人朝著魔界深處一頭扎進去,就知道他來歷不凡,紛紛側目。
有人窺見來人容貌,微微挑眉,喃喃道:「仙皇怎麼會到這種地方來?」
魔界深處是眾人合力大戰陸晚夜之地,在戰爭和陣法的雙重夾擊下,這裡布滿了空間裂縫,危機四伏,修為微末之輩連下腳的地方都找不到,前來歷練的修者完全不會進入此地。
謝道義避開颶風的攻擊,在一塊稍微平緩的地帶落腳。
這裡處在背風處,殘存的靈力維持著微末的生機,殘垣斷壁間長出幾株野草,縱然在風中被吹彎了腰,依然生機勃勃,給這荒涼之地添幾抹綠色。
謝道義環顧四周,最終視線落在不遠處一顆枯死的海棠樹下,那裡站著一個人。輕紗素衣,頭上戴著一支海棠髮簪。
「雲棠,我來接你回去,我覺得我們應該坐下來好好談一談。」謝道義朝著海棠樹走去。
雲棠轉身看向他,喝道:「別過來!該說的天衍宗都已經和你說了,我們沒有單獨談的必要。」
「師無為所言如何能夠代表你?我們夫妻一場,成親兩百多年,這些情分你當真說散就散嗎?」謝道義沒有刺|激雲棠,她讓停,他就停在原地,沒有繼續往前。
他神情哀傷,心有不甘,直勾勾地看著雲棠道:「如果你是因為陸隱川,我可以當做什麼都沒有發生。我愛你,我願意接受你的一切。」
謝道義放低了姿態,面對雲棠,他不像是高高在上,手握重權的仙皇,倒像是為情所傷的痴情人。即便知道雲棠一直在騙他,他也找藉口為雲棠開脫,願意看在雲棠的面子上,接受這個情敵的兒子。
可雲棠還是執意離開,斷了他們的夫妻情分。甚至不是親自出面,而是讓天衍宗和他談。
雲棠站在枯樹下,冷笑一聲,道:「謝道義,這二十多年來,我可曾給過謝陵一個好臉色?」
謝道義面色微僵,雲棠自己尚且做不到如此大度,又怎麼相信謝道義會如此好心?若謝道義反駁,就間接說她心胸狹隘,反而適得其反。
謝道義此行是要把人勸回去,而不是和她硬碰硬。
「雲棠,我也是個男人,我確實會在意你和陸晚夜之間的事,但我也清楚,那早已是過去式。我對你的心意,你難道還不明白嗎?」謝道義吐露自己的心聲,他確實在意過,吃過醋,但都是因為他太喜歡雲棠。
「你的心意?」雲棠冷冷道:「你口口聲聲說喜歡我,不也在需要有人做臥底時,默認顧訣把我推出去?你的心意和權勢比起來,一文不值。」
謝道義臉色一沉,神色有些尷尬。之前做著夫妻,雲棠還給兩分薄面,現在和離,雲棠是半點情面都不留。
她面無表情地站在那裡,和謝道義之間的距離並不遠,以他們的修為,不過是眨眼的功夫。但她的神情太過冰冷,讓這不遠的距離產生無形的隔閡,難以跨越。
謝道義心裡的不甘又重了幾分,壓著怒意道:「你說我不是真心,又為何要嫁給我?」
「我為什麼會嫁給你,我以為你再清楚不過。」雲棠神色越發冰冷,眼底是諷刺之色。
當年三族大戰,雲棠親手殺死陸晚夜,讓所以人以為她和陸晚夜沒有感情,順便還掩蓋了陸行淵的存在。
她本以為此事後,她能全身而退,豈料不過是從一個棋盤跳入另一個棋盤。謝道義以權勢為誘餌,開出豐厚的條件,又把求娶一事弄得天下皆知,完全把雲棠架在火上。
戰爭讓局勢動盪,天衍宗需要皇朝這個助力來震懾下邊蠢蠢欲動的宗門。
雲棠這顆棋子再度走上棋盤,這一次,除了原本就有的籌碼外,顧訣手上還多了陸行淵這個威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