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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輩子衛家和謝陵有了衝突,衛英順理成章地成了棄子,衛家對他的寵是有限的,只是他自己不明白。
陸行淵饒了那群狗腿子,在他看來這些人用不著他出手。他只傷了衛英,而其他人完好無損,衛家或者衛英的師尊追究起來,自有他們的好日子。?
謝陵聽話地留在屋子裡,等那些狗腿子抬著衛英下山後,他才從房中渡步出來。
「師尊,你討厭他嗎?」謝陵的目光從疾風的身上掠過,一臉笑意地看著陸行淵。只要陸行淵有一點討厭的意思,他就讓衛英徹底地消失在這個世上。
陸行淵施法把那些人劫掠的東西放回原位,又填平了地上的深坑,恢復院子的原貌。如果不是還有個生不如死的衛英,都要讓人懷疑剛才的一切皆是幻覺。
疾風沒什麼精神,陸行淵把它塞回小世界。
面對謝陵的詢問,陸行淵道:「一個連自己的價值都不能證明的人,何足掛齒?不過你說我用他做敲門磚,謝遙能信幾分?能做到什麼地步?」
陸行淵不是白白製造這場衝突,謝遙想要拉攏他,他正好藉此事看看謝遙有多大的魄力。如果他堂堂一個七皇子,面對衛家都束手束腳,陸行淵也不指望通過他進入皇朝後,他能發揮多大的作用。
「謝遙和謝廉早有矛盾,明面上兄親弟恭,暗地裡各懷鬼胎。要是知道師尊徹底得罪了衛家,謝遙一定不會放過這個機會。」謝陵分析道:「他很聰明,也知道審時度勢,權衡利弊。這一點,他可比謝廉有用多了。」
謝陵難得對他的這幫兄弟有個正面的評價,這讓陸行淵不由地想起上輩子的事。謝道義以裙帶關係鞏固地位,生下來的兒子各個都不是省油的燈。
謝陵在宮裡時,他們冷眼旁觀,等謝陵得勢後,他們立刻換了一副嘴臉,巴結拉攏,坑蒙拐騙,謝陵周旋其中,借刀殺人。
在那座吃人的宮牆內,聰明的人才能活到最後,不聰明的就只能做墊腳石。
「我如果沒有記錯,這些兄弟中,謝遙和你斗到最後?」
處理衛英耽擱了一點時間,陸行淵現在才帶著謝陵去見謝遙。他們有足夠的理由遲到,不急著趕過去,路上走的慢。
提到過去的事,謝陵現在已經沒有那麼抗拒,有陸行淵在身邊,他也可以坦然面對。
他和謝遙不能算是斗到最後,而是他把謝遙留到最後。謝遙和所有人一樣,陷入那個權力的怪圈中,他們都想要權力的位置,誰也不讓誰,自然就得有一個勝負。
比起其他人,謝遙能稱一聲磊落,謝陵不排斥他。這輩子,謝陵對那個位置沒有那麼大的欲望,如果需要一個除他以外的人坐上去,他希望這個人是他推上去的可信之徒,而不是亂七八糟的什麼人。
「人心是會變得,上輩子的經驗教訓並不完全適用於這輩子,師尊還是要小心些。」謝陵只是暫時選擇了謝遙,如果還有其他的人選,他也會考慮。
在謝遙完全可信之前,他不會讓自己從幕後走到幕前。
陸行淵明白他的意思,道:「謝遙到底行不行,就看衛英能把事情鬧多大。」
謝遙想要拉攏陸行淵,衛家的怒火就得一起承擔。搞不好他和謝廉的表面關係也會分崩離析,不能在維持粉飾太平的局面。
不過只要他扛過來了,陸行淵也不會讓他吃虧。
謝陵出門去送信,一去就是一兩個時辰。時間越是漫長,謝遙心裡越是沒底。他和陸行淵萍水相逢,總共就喝了一次酒,他有心結交,是他需要有識之士,但萬一陸行淵不想卷進皇朝的渾水中呢?
謝遙煩躁地在院子裡走來走去,跟著他的金甲衛被他調配到院子周圍。這次出行,除了金甲衛,他只帶了兩個貼身的暗衛,暗衛負責保護他的安危,要論談心可就差遠了。
偌大的庭院,天地空曠,謝遙環顧四周,在這種時候,除了手上的蜥蜴,他竟然找不到任何一個可以談心的活物。他心裡百感交集,再一次意識到培養勢力的重要性。
他對謝道義而言,只是眾多兒子中不起眼的一個,比上不足比下也不足。
就拿這個出行而言,他出門是按照一般的規格帶金甲衛,每個皇子都能享有的權利,沒什麼值得炫耀之處。而謝遲出行,身邊跟著的是白袍人,那是皇朝最神秘的力量。謝道義寵著他,讓他隨意驅使。
這以往是謝遲一個人的特權,大家都沒有,心裡還平衡些。但現在因為要聯姻的關係,謝廉受到謝道義的重視,他出門身邊也跟著一位白袍人。數量上是比不過謝遲,卻也是一種他得寵的信號,這讓大家的心裡的平衡被輕易動搖。
他們會想,既然謝廉可以,那是不是他們努力也可以?
能不能驅使白袍人是其次,大家更想要的是白袍人代表的權勢。
謝遙自知自己的差距太大,身邊的人手左右分散,最後能帶的屈指可數。
皇子當成他這樣,也是有夠失敗的。
謝遙滿嘴苦澀,他嘆了口氣,忽然聽見院子外面傳來走動聲,還有謝陵和金甲衛在問答。謝遙嘴角微揚,剛剛的那點傷春悲秋煙消雲散,他整理衣襟,往院子裡的涼亭一坐,一副好整以暇等待的樣子。
謝陵
領著陸行淵進門,面上沒了一貫的笑意,流露出兩分慍色。陸行淵跟在他身後,臉上戴著面具看不清神色,但從他的肢體上看,似乎也是興致不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