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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需要在陸行淵和天衍宗之間做一個選擇,是搶奪陸行淵還是護著天衍宗?
顧決稍做權衡,收斂自己的劍氣,他不能再拿天衍宗去賭,他需要陸行淵,也需要天衍宗。
「琅煌,這可是你自己摻和進來的。」顧決低聲警告,話裡有話。當年的狩天計劃琅煌並沒有參與,現在卻因為陸行淵攪和進這灘渾水中。
琅煌不以為然,道:「我何曾置身事外?」
第一百五十章
琅煌就是不想麻煩才讓陸行淵來天衍宗,他把陸行淵推進秘境訓練四年,對他的實力心裡有底,區區渡劫期的雷劫還不至於要了陸行淵的性命。
琅煌想過,陸行淵最多吃點苦頭,給天衍宗找點不快,他已經做好了撒手不管的準備,就等著陸行淵自己鬧個天翻地覆,結果架不住家裡有一個一心向著師尊的狼崽子,知道他的打算後不管不顧地就要來。
狼崽子自己身上都還有一堆麻煩沒有處理,現在來只會是火上澆油。
面對陸行淵的雷劫面不改色的琅煌,輕易地因為謝陵的這個決定變了臉色。
謝陵並不是那麼衝動的人,他對自己的實力心裡有數,而且他也清楚自己現在的處境不容樂觀,說不定剛走出妖族就會被謝道義盯上。
但即便如此他還是義無反顧,因為他明白只有以自己為籌碼,才能讓琅煌投鼠忌器。
琅煌明知受他威脅也不能把他怎麼樣,權衡利弊之後,還是選擇自己走一趟。他露面他能全身而退,但是謝陵不行。
陸行淵跟著琅煌離開天衍宗,他們這一路上察覺到好幾股熟悉的氣韻從天南地北匯聚到天衍宗。
不用想也知道他們因為雷劫而來。
在這個靈氣日漸枯竭的特殊時期,渡劫期的雷雲就是被忌憚的信號,來人不可能是單純的為了恭喜,更多是為了探聽虛實,早做防範。
琅煌遮去陸行淵的氣息,沒有和這些人碰面,既然他們的目標是天衍宗,那就讓顧訣去頭疼。要怎麼解釋是顧訣的事,陸行淵是他曾外孫這一點跑不了。
琅煌帶著陸行淵一路疾行,等到了安全的地方才放慢速度。他只答應謝陵把陸行淵從天衍宗帶出來,沒說要把人帶回妖族或魔族。
謝陵心疼他師尊,他可不心疼。
陸行淵看出他身上那點微妙的不悅,謝過他出手相助的好意,沒有讓他過多為難。
他們二人就此別過,陸行淵尋了個荒涼的山頭,往深山密林里一鑽,布置好隱匿氣息的陣法後,一頭扎進小世界中。
赤色的雷霆被長命鎖吞噬,只是在現世失去了身影,並沒有完全消失。長命鎖在短暫的和陸行淵失去聯繫後,又開始慢慢地復甦。
等陸行淵進入小世界,漫天而來的雷霆把這裡變成了充滿雷元素的世界,轟隆的雷鳴聲充斥在耳邊,狂暴,混亂。
陸行淵心裡一緊,連忙去查看陸晚夜沉睡的小院。所幸這個院子是特殊構成,院子四周的靈力結成螢光透明的結界,把整個小院護在其中,讓它免受雷霆的摧殘。
陸行淵鬆了口氣,這才把注意力集中在小世界的雷霆中。赤色的雷霆和雷池裡溢出來的雷霆交織在一起,相互撕咬吞噬。
陸行淵此前藉助雷池的力量融魂時,因為是借器引雷,並不覺得雷池的力量恐怖。但如今雷池的力量積蓄爆發,整個空間電閃雷鳴,強大的威壓讓人汗毛倒豎,渾身戰慄。
兩股雷霆斗的難捨難分,所幸它們只是凌空而罩,沒有波及到陸行淵。但置身這樣的空間還是讓人容易喘不過氣來,陸行淵走向庭院,庭院的結界沒有拒絕他。
海棠花未眠,偶有殘花垂落在樹下的器鼎上。院內察覺不到雷霆的氣息,仿佛是置身事外的桃園。
陸行淵先去查看陸晚夜的情況,他依舊安安靜靜地躺著,神魂凝實和常人無異,仿佛是睡著了一般。
大概是因為有很長一段時間沒有回來了,再見恍若隔世,陸行淵在床邊坐了許久。
從無塵到琅煌,無形間推動一切的手是陸晚夜的布局。他明明在給陸行淵鋪路,卻什麼都沒有告訴陸行淵,而是讓陸行淵一步步去了解。
那種身在局中霧裡看花的感覺並不好,但也不算太糟糕。陸行淵所知道的一切,是隨著修為的不斷增加而增加。
圍繞著天道所展開的一切,用東皇鍾故布迷陣,在眾人的視線都圍繞著天道而行時,陸晚夜提醒陸行淵不要相信東皇鍾。
其實在這句話里,陸晚夜承認了東皇鐘的存在,他見過東皇鍾,甚至是了解。東皇鐘有什麼問題才能讓他如此忌憚?是不能補天修道,還是它本身就是一個騙局?
東皇鐘的傳聞從上古起就開始存在,卻少有人得見真顏。它如此神秘又不常被人所見,倒像是一種深刻的記憶,讓人不斷去加深印象,不能遺忘。
仿佛一旦遺忘以後,就會發生可怕的事。
陸行淵的思緒就像是一團雜線,他還沒有從中找到最關鍵的一點,他隱隱覺得發生的這一切都有跡可循,但是又不夠真切,這其中還缺點什麼。
他父親的忌憚,魔族的犧牲,母親的離開,在他失敗的第一世中,這些東西沒有露出它的廬山真面目。而在這一世,他開始去了解。
「轟隆!」
轟鳴的雷聲打斷了陸行淵的沉思,整個小院隨之晃動,刺目的銀光划過天際,直挺挺地劈在小院外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