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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行淵眯了眯眼,身影飛掠而出,天地間的靈氣為之一顫,一柄寒光閃閃的寶劍浮現在他手中。破厄發出一聲尖銳的劍鳴,那些劍氣仿佛打了雞血一般,直接將面前的風刃全部絞碎。
陸行淵朝著古三的身體揮劍,仿佛沒有看見對方想要自爆。
只聽得噗嗤一聲,古三的身體寸寸龜裂,就在劍刃抵住他的眉心時,那副膨脹到了極致的皮囊猛地癟下去,一道血色的身影從裡面鑽出來,左手上青綠色的光芒一閃,眼前的虛空竟然被他劃開一道口子。
身影一頭扎進去,臨走還不忘收回捲軸,破開的虛空迅速合上。
陸行淵劍鋒一轉,無視天地法則,直接穿入虛空。噗嗤一聲,劍刃穿透了血肉,那頭傳來一聲悶哼。
伴隨著劍刃歸鞘,一隻斷手從虛空中掉出來,五根手指還緊緊地抓著那張紅色的捲軸,食指上,一枚青色的儲物戒格外顯眼。
陸行淵用劍撥弄那隻斷手,挑開手指,將紅繩虛掛的捲軸拿起來。捲軸吸了很多血,表面卻乾燥光滑。古三明顯還不能駕馭,只能發揮一點點力量。捲軸氣息狂暴,直覺告訴陸行淵很危險。
陸行淵思忖片刻,繫上紅繩,又丟了幾個封印陣法,將捲軸放入小世界。隨後他脫下手指上的儲物戒,神識一掃,發現了古三殘留的意識。他毫不猶豫地將其抹去,把儲物戒據為己有。
茫茫虛空中,身受重傷的古三察覺到意識被切斷,他又噴出一口血,捂著自己的斷臂,神色猙獰。在他身下,一口古樸的大鐘正托著他的身體朝著出口飛去。
古三沾滿鮮血的手指拍了拍身下的鐘,肉疼地安慰自己:「沒關係,只是損失一點東西,只要有你在,我一定還能找到數之不盡的法寶,東山再起。」
和丟失的捲軸,儲物戒比起來,此物才是古三真正的命|根子,除了能無視空間法則,在虛空中穩如泰山,它還能造物。古三交給奇玩閣的法寶,全為此物仿照。
聽見古三的稱讚,古鐘發出一聲沉悶的重響,仿佛是在回應古三的話。古三擦在上面的鮮血很快被吸收,暗沉的壁身上微光閃爍,隱約可見東皇二字。
奇玩閣,剛送走陸行淵這尊大神的寧尋剛鬆了口氣,端起茶碗喝了一口茶,準備美美地放鬆一下,就聽見屋外傳來咚的一聲。
她條件反射地警覺起來,放在端到嘴邊的茶碗,連忙開門走出去。
偌大的空曠庭院裡,一具傀儡綁著一隻斷手落在白玉鋪成的地板上,鮮血灑了一地,看上去急劇衝擊性。
寧尋瞳孔驟縮,不用問她也知道這是陸行淵送來的威脅。她其實早就發現交易的是傀儡,不說是想拖延時間,兩邊都不得罪。豈料那人完全不是陸行淵的對手,這隻斷手是血淋淋的警告。
寧尋一陣頭疼,彈出一道火光,將這些東西燒的一乾二淨。
陸行淵此行沒有探出那些東西的來歷,但也不算是一無所獲。他換了衣服潛回王府,屋子裡靜悄悄的,謝陵不在。他整理衣襟,帶上面具,推門而出。
他正欲去找謝陵,卻聽見熟悉的聲音伴隨著腳步聲不斷地靠近。
「謝陵,你真的不想知道我今天在街上遇見了誰?我可是看在我們曾經有過共同秘密的份上才來告訴你,可你這反應也太冷淡了。」
腳步聲在院子外面停住,月亮門外站在謝陵和凌玉塵。謝陵一臉不耐,他抬頭看見陸行淵,緊繃的神色才緩和下來,眼底笑意淺淺。
凌玉塵見狀,敏銳地掃向庭院。陸行淵長身玉立,臉上的惡鬼面具並沒有影響他的氣質。
凌玉塵頓了頓,那雙漂亮的丹鳳眼微垂,嗤笑道:「原來如此,你是有了相好,難怪對你師尊的事毫不在意。」
第一百一十章
凌玉塵甩開無塵的第一時間就想到陸行淵會來找謝陵,所以直接入了謝遙的府邸。他和謝遙沒啥交情,充其量彼此知道有這樣一個人。
謝遙對他多一點了解,也是關於當初他強搶陸行淵不成的緋聞。所以聽見他找謝陵,謝遙沒有直接放行,而是先通知了謝陵,確定謝陵和他之間有往來後,才准人入府。
凌玉塵今天心情好,沒和謝遙計較,不然放在平日,不等謝遙走完這一套流程,他已經強闖而入。
謝陵的冷淡和陸行淵的在乎形成了鮮明的對比,這讓凌玉塵有些微妙的不爽。
「早就聽說你金屋藏嬌,我還以為是個玩笑,沒想到我真是高看你了。」凌玉塵沒有猶豫地走進院子,圍著陸行淵打量一番。
此刻在他眼裡,陸行淵就是個問道期的小修士,他一隻手就可以弄死。他頭一次覺得謝陵的眼光不怎麼樣,好歹也是位皇子,眼界怎能局限在同級修士中?怎麼也得瞧上個修為實力遠在自己之上的人,不然不是丟陸行淵的臉嗎?
凌玉塵開始為陸行淵打抱不平,怒其不爭。他眼神越發挑剔,恨不得把人里里外外看三遍。
不過他越看越奇怪,除開修為這點不足,這人不管是體格還是臨危不懼的冷靜都讓凌玉塵感到怪異。正常情況下,面對一個素未謀面還帶有敵意的陌生人,真的可以做到如此從容?
「凌玉塵,你話也說了,門也闖了,人也看了,是不是該走了?」謝陵不喜歡凌玉塵打量陸行淵的眼神,他上前把二人隔開,將陸行淵護在身後,尾巴輕搖,面上卻帶著寒意:「我是什麼喜好還輪不到你來評頭論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