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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以聖人的身份留下謝陵,揚言他能把謝陵照顧的更好。
謝道義並沒有就此罷休,之後來了一個意想不到的人當說客——謝家老祖,謝問。
當然他們二人沒有在妖族見面,而是在邊境,在魔族占領的地區。兩大聖人會面,就算努力地收斂了自身的氣息,那個氛圍也不怎麼好。
謝家突然對謝陵格外的執著,但即便謝問出面,琅煌還是沒有放人。他態度堅決,絲毫不把謝問明里暗裡的威脅放在眼裡。
二人的談話不歡而散後,墨祁就有些坐不住了。他不懼人族勢力,但他憎恨琅煌為了謝陵我行我素的性子。加上謝陵出現那天,在妖族上空出現的威壓讓他很不安。雖然琅煌解釋是他的緣故,但墨祁心裡始終有個疙瘩。
墨祁找過琅煌幾次,最後一次看見了陸行淵和謝陵在風月無邊樓。這對他而言是個不小的衝擊,風雨無邊樓沒有主人的邀請不能進入,他和琅煌談事都是在外面的庭院,陸行淵身為一個魔族卻可以光明正大地住進去。
那一天墨祁和琅煌爆發了激烈的爭吵,之後妖族就變得不太平,邊境上的魔族也受到了衝擊。
好在墨祁還有點理智,沒有把這些消息完完全全地透露給人族。
這兩個月算得上是雞飛狗跳,一天都沒得消停。
「墨祁那個蠢貨,大概是王位坐到頭了,開始想要挑戰先生的權威。」謝陵下意識地抬手替陸行淵整理衣襟,他有妖族的耳目,消息比陸行淵靈通。
本來妖族就有不少人對墨祁心存不滿,他一鬧起來,無疑是把自己架在火上烤。
當然,為了促成這樣的局面,謝陵小小地使了點手段。妖族的其他部落他不敢輕舉妄動,狼族卻是牢牢地握在手中。
「王位更替是大事,如今這個局面,聖尊不會坐視不理。」
琅煌也有自己的原則,從他隱藏謝陵的情況來看,不難發現他還沒有讓墨祁下台的打算。所以就算只是一個傀儡,他也會讓墨祁在那個位置上坐著。
陸行淵沒有插手妖族事務的想法,他垂眸俯視謝陵的面容,描繪那張帶著笑意的臉,突然覺得有些心癢,問道:「那個位置你想要嗎?」
謝陵上輩子做過仙皇,在殺死自己的兄弟後,從謝道義的手裡接過染血的王座。他其實並不喜歡那些事,做那一切的目的是為了囚禁陸行淵。
這輩子他不需要再囚禁這個人,權利的虛名反而成了阻礙。
「不要,如果做了妖王,我就不能和師尊在一起了。」謝陵環過陸行淵的腰,熟悉的氣息讓他變得安心。
陸行淵是魔尊,魔族和妖族有著不小的血仇,謝陵不想走到對立的位置上,即便那個位置掌握了生殺大權,可以隨意丟棄用來討好人的棋子。
不過不坐那個位置不代表他就不插手,在幕後操縱一切也很有意思。
兩個月的時間,陸行淵完成了琅煌的一切考驗。琅煌歸還了從他身上拿走的玉佩,佩劍,視線在他頸部轉了一圈,隱隱能看見他身上帶著的狼牙墜子。
自己的後輩就這樣輕易地把重要的東西送人,琅煌想起來還是有些不快,看見謝陵一雙眼睛完全落在陸行淵的身上捨不得移開,他心裡的鬱悶就更深了。
他不知道陸行淵到底有多好,才值得謝陵心心念念。
「幾年前就傳出消息的那個秘境,開啟的時間應該就在這幾個月內,你們兩得分開了。」琅煌半醉倚靠在軟塌上,抬眼看向謝陵和陸行淵。他護了他們兩個月,剩下的應該他們自己去解決。
陸行淵的視線從古籍上轉移,落在琅煌的身上。從他進入妖族起,琅煌就一直在提供幫助,不管是了解妖獸,還是控制煞氣,調息靈力,琅煌稱得上是雷厲風行,沒有多餘的動作。
「我在此地叨擾了聖尊四年,確實該走了。但我心中仍有疑惑未解,要是得不到答案,我怕我會忍不住再來叨擾聖尊。」陸行淵面帶笑意,一臉平靜地說著威脅的話。
他感激琅煌所做的一切,但也不能讓對方就這樣含糊過去。
琅煌料到有此一問,覺得大不了就是些為什麼幫忙
的話,滿不在乎地喝了口酒,不耐煩道:「想問什麼?」
陸行淵思索片刻,道:「或許聖尊見過雲棠夫人?」
琅煌愣住,慢騰騰地從躺椅上坐起身。
雲棠夫人,這個稱呼從陸行淵的嘴裡說出來是陌生的。
一旁的謝陵也露出驚訝的神色,擔憂地看了陸行淵一眼。
早在六七年前,雲棠就因為謝道義下落不明,此後了無音訊,大陸上沒有人再見過她。
陸行淵問的當然不是從前,而是現在,亦或者是四年前。
「你這個問題倒是很別致,你希望我如何回答你?」琅煌道:「是告訴你她的情況不太好,還是瞞著你說我沒見過?」
琅煌沒有否認,陸行淵不自覺地握了握拳。他其實不確定雲棠有沒有摻和其中,會想到她身上是因為梅洛雪古怪的態度。
按理他被琅煌帶走,梅洛雪一定會對他充滿敵意,但事實上他們二人關係還不錯。一旦見面不是鬥嘴就是抬槓,說話帶刺卻又留有餘地。
陸行淵能夠感覺到,在他們之間,有一個隱形人維繫這段關係,他想過陸晚夜,但最終確信是雲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