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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外之意是你不要輕舉妄動,不然我兩都會很被動。
謝陵不受他的威脅,想從床上爬起來,可是渾身軟綿綿地提不起半點力氣。他憤恨地瞪了陸行淵一眼,道:「你對我做了什麼?」
陸行淵疑惑地看著他,這才注意到他雪白的肌膚浮起一層薄紅,就是上好的胭脂也調不出如此誘|人的顏色,多一分則艷,少一分則淺,嬌嫩的如同帶著露珠的花瓣,讓人有種想要攀折在手的欲|望。
陸行淵目光微暗,喉結滾動,視線從謝陵身上避開,解釋道:「這可和我沒有關係,是你自己喝了很多酒。」
謝陵有此一問,看來是沒有銀狼的記憶,想來也不會記得他對陸行淵做了什麼。陸行淵竟然覺得有點遺憾,他還以為能看到這人無地自容的樣子。
謝陵呼吸一滯,他喝了酒會全身泛紅,胸膛上會浮現桃花一樣的印記,穿了衣服倒是無所謂,可他現在全身赤|裸。謝陵的狼尾巴從身後掃過來,堪堪遮住身前的春|光,心中很是懊惱。
有些事上輩子經歷過,謝陵的心思就沒有那麼純粹,在接受傳承的過程中,出現道心不穩的情況,導致修煉出了岔子。雖然只是困在了銀狼的身體裡,假以時日就會恢復,但還是帶來了一些不便。
他如今還沒有完全融合傳承,不能知道自己變成銀狼後的事,不然他一定會先咬死陸行淵,而不是被他帶到這種地方。
酒意讓謝陵渾身癱軟,他越想越氣,心中對陸行淵的恨意又深幾分。待他恢復如常,他一定要讓陸行淵付出代價!
陸行淵從地上站起身,把手上的被子搭在謝陵身上。謝陵瞥見他穿的衣服,臉上惱怒的神色一僵:「你身上這套衣服從哪兒來的?」
陸行淵低頭瞧了一眼自己的衣服,道:「當然是你那個好師尊的東西。」
黑色的高領里襯內斂,外搭的雪白中衣飄逸,符合陸隱川的性格,但紅色外套就顯得有幾分張揚,讓冷冰冰的人多了幾分不同的色彩。
謝陵曾經幻想過陸隱川換上這套衣服有多好看,他總覺得陸隱川那一聲白內斂卻清苦,仿佛是種隱秘的束縛,所以就想他試一試別的顏色。
但陸隱川不屑一顧,在謝陵的記憶里,這套衣服被他丟掉了。
沒想到今天他卻看見另一個人用陸隱川的身體穿上,衣服很合身,也不突兀,確實讓人眼前一亮。
謝陵只覺得自己的心被一隻手緊緊地攥住,他不自覺地握緊了拳頭,胸膛劇烈起伏,沉聲道:「把它脫下來。」
陸行淵只覺得莫名其妙:「你在說什麼夢話?」
謝陵猛然抬頭,眼神兇狠:「這是我送給他的東西,你不許動!」
陸行淵一怔,他想到自己初入儲物空間時,這套衣服被小心翼翼地放在裡面,那個時候他就猜到許是有特殊的意義,卻沒想到是這個特殊法。
從衣服再到古妖傳承,陸隱川收著謝陵的心意,也用自己的方法暗中護著他。
陸行淵喉嚨一緊,心裡生出一股衝動,啞聲道:「或許你師尊並沒有你以為的那般討厭你。」
第十章 大變活狼
陸行淵說完這話自己都愣了,那種衝動來的太突然,心中酸澀。他當初看書的時候,對陸隱川的感情除了是怒其不爭哀其不幸,還有壓抑和苦悶。
他明明是個天之驕子,在作者的筆下卻顯得那麼的違和扭曲,以至於讓陸行淵如鯁在喉。
而穿成陸隱川後,陸行淵慢慢地發現書里寫出來的不過是謝陵視角下的冰山一角,真正的陸隱川是什麼樣,真的有人了解過嗎?
他到底是抱著什麼樣的心態收起謝陵送的東西,又是抱著什麼樣的心態解決古墓附近所有的妖獸,為謝陵掃清障礙?
他把謝陵打下懸崖的時候,是不是已經想好了自己的未來?
他親手抹去謝陵對他的感情,讓謝陵對他恨之入骨,沒有任何的解釋,默認了一切,承受了一切。
他無情道大成,一生未有心魔,未有瓶頸,順順利利。如果他用了全力,謝陵真的是他的對手嗎?
他對謝陵處處手下留情,明明只要讓謝陵知道一切的真相,他就不會是那樣的結局,但他沒有。
他到底經歷了什麼,才會覺得死亡是一種解脫?
陸隱川這個話題在謝陵的眼中就像是一個不能觸碰的禁|區,更何況和他談起的人奪舍了陸隱川的身體,不討厭這種話從他的嘴裡說出來,是那麼的諷刺。
謝陵冷笑,道:「不要自以為了解他,更不要自以為了解我!」
他和陸隱川不死不休又不是從這輩子才開始的,上輩子他不是沒有給過陸隱川機會,但是陸隱川閉口不談。他是那麼的鐵石心腸,就算是死也不肯解釋,只留下一句讓人捉摸不透的話。
謝陵半生痛苦,半生孤獨,細細想來,無處不是陸隱川的影子。
他活在他的羽翼下,也活在他的陰影中。那種孤寂和絕望如蛆附骨,坐擁天下亦不能平。
床上的狼崽子滿身尖刺,露出還未鋒利的獠牙,在陸行淵看來不過是虛張聲勢。他知道應該順著狼崽子的毛擼,才能讓他舒服,但性情中的惡劣讓他不想妥協,炸毛的狼崽子,看起來別有一番風味。
「我確實不夠了解你,但如果你願意給我一個機會,我也不介意讓我們彼此好好了解一番。」陸行淵坐在床榻上,撐著床榻俯身,謝陵醉酒渾身無力,只能看著對方越靠越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