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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前謝陵不明白,單純的以為謝道義的不喜是因為遭到妖族算計,讓他和雲棠之間生出嫌隙。
但這輩子經歷那麼多的事後,謝陵明白什麼算計,什麼感情,不過是謝道義虛以委蛇的一張牌,他都能對雲棠出手,對雲棠又能有幾分真心?
或許他真的喜歡,但那樣的喜歡是他控制範圍內的喜歡,超出掌控後,再多的感情都是忤逆背叛,不值一提。
他現在關切謝陵,不過是在缺少了雲棠這張牌後,發現這個不被自己在意的兒子其實是一塊金子,想要拿出點為人父的威壓,把這個兒子拉攏到身邊。
「他不會平白無故地把你叫回去,這次打的什麼主意?」上輩子的謀劃不適用這輩子的布局,陸行淵想不到這個時間段的皇朝能有什麼事。
謝陵笑了一聲,目光帶著淡淡的諷刺之意:「不知道是第幾個哥哥年後要和天衍宗聯姻,讓我不要缺席。」
謝道義的兒子很多,謝陵排行十七。他頭上這些哥哥,多多少少有點家世背景,即便謝道義獨寵謝遲,他們也有足夠的手段在宮中立足。
謝陵地位尷尬,在宮裡和他們不親,對他們印象模糊,就是上輩子把人清算了一遍,他也沒太弄清楚誰是誰,排行第幾。
在那偌大的囚籠中,他唯一有印象的是排行第九的九殿下,謝道義唯一的女兒,他唯一的姐姐。她驕傲,還是個火爆脾氣,謝陵小時候在宮裡受欺負,她出手相助,一鞭子抽飛以下犯上的宮人,眉眼凌厲,英姿颯爽。
不過她常年在宗門求學,不怎麼摻和宮裡的事,謝陵很少見她。
謝陵始終記得那一鞭子的恩情,上輩子攪得皇朝天翻地覆也沒為難過她,反而讓她安心在宗門修煉,莫要被人攪進來。
這次那誰大婚,她大概也要回來。
謝道義的兒子和天衍宗聯姻,這可是上輩子從來沒有過的事。
陸行淵稍微一想,許是缺了雲棠這個籌碼,謝遲又不夠分量,他們打算親上加親,不由地輕笑道:「這是要靠裙帶關係來穩固地位?」
謝陵對這個父親毫無感情,諷刺道:「他兒子那麼多,聯姻個七七八八,加起來也是不小的勢力。」
陸行淵忽然警覺,看向謝陵道:「你別忘了,你也是。」
謝陵是眾多皇子中,唯一的妖族血脈,謝道義要是打起妖族的主意,第一個盯上的肯定是謝陵。
「我的事,他可做不了主。」謝陵眼底閃過一抹狠辣之色,隨後像是想起什麼,歪了歪頭,看著陸行淵笑而不語。
陸行淵被他的笑晃了眼,掩唇輕咳一聲,掩飾了自己的尷尬,叮囑道:「如今我不在皇朝,你自己多加小心。受了委屈別憋著,打不過還有我。」
謝陵今非昔比,如今的皇朝只怕沒人再敢拿氣給他受,不過他還是乖巧地點頭,靠在陸行淵的肩上,問道:「師尊什麼時候回來?」
陸行淵想了想,他這邊的事情快處理完了,要是來得及,還能趕上這樁親事。
「天衍宗和皇朝聯姻,這種大喜的日子,我們魔族做為天衍宗曾經的親家,自然不能缺席。」
謝陵聽出攪局的意思,臉上的笑容越發明媚:「那師尊可得快點,我在皇朝等你的好消息。」
第七十四章
小世界,雷池,銀雷怒吼,奔走如龍。
陸行淵站在雷池中,恐怖而狂暴的雷霆威壓鋪天蓋地,為了這最後一次雷劫,陸晚夜祭出了一件沒有完成的天階靈器。
那是一塊玉佩,做工精細,每一刀都是精雕細琢,每一次淬鍊都融入了陸晚夜的關切和期盼。
這是陸晚夜為陸行淵準備的成年禮,按照他的計劃,應該在他成年時親自給他戴上。
君子無故,玉不去身。
他陸晚夜的兒子,不僅要樣貌好,天賦一流,更要注重品行修養,戒驕戒躁。人如玉,經得住歲月的打磨,也經得住命運的考驗。
天階的雷劫遠比之前來的兇猛,陸行淵不敢馬虎,手上破厄寒光閃閃。
這兩年,經歷了大大小小的雷劫,破厄身上的最後一層封印被解開,表面上沒有什麼太大的變化,但陸行淵握劍之時能夠明顯感覺到,破厄所消耗的靈力比之以往少了很多,但威力不減。
不僅如此,因為雷劫的淬鍊,破厄身上還帶了一絲極其微弱的雷屬性,這對三屍宗這樣的邪門歪道而言,就是天克。
雷池劇烈翻滾,隱隱間奪目的銀光刺啦一聲劃破長空,將整個雷池照的如同白晝。恐怖的雷霆之力轟然爆發,轟隆隆的雷鳴聲響徹天地。
懸浮的玉佩在刺目的銀白中依舊散發著瑩潤的微光,雷霆被吸引,不斷地落下。
陸行淵長身玉立,提劍擋在玉佩之前,他深吸口氣,面對奔涌而來的雷霆,放鬆身體,讓神魂身心和手上的劍歸為一體。
雷霆暴掠而起,陸行淵淡然揮劍,劍氣如虹。雷霆和劍身相撞,爆發出陣陣沉悶之聲。經過錘鍊的破厄完全不懼雷霆之力,甚至可以反過來吸收。
陸行淵會少量控制雷霆落在自己身上,在雷霆的衝擊和淬鍊下,仍有裂痕的神魂上銀光不斷游|走,像是一根銀色的絲線,在對陸行淵的神魂修修補補。
此方雷池被陸晚夜稱為小天道,雷霆之中自然也帶著一點微弱的天道之力。陸行淵真正需要的就是這點微弱的天道之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