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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廉安排在此地的眼線把消息傳出去,彼時的謝廉正為了給他的表弟衛英慶生送禮而頭疼,聽到這個消息後直接上門討要。
司文給的東西謝遙當然不會交出去,謝廉仗著衛家的權勢威逼,甚至動手,雙方很快演變成混戰。聽到消息的司文趕來,為了救謝廉被衛家的長老貫穿心肺,當場死亡。
因為皇子打架鬧出人命,事情傳到謝道義的耳朵里,他不能再裝作什麼都沒聽見,把兩個人叫進皇宮,態度上是一個巴掌拍不響,雙方各打五十大板,讓他們握手言和,兄親弟恭。
至於司文?
「不過是個小修士,死了就死了,七弟要是捨不得,趕明我給你送十個八個,保證個個都是頂好的模樣,不會讓你失望。」
謝廉沒有把司文放在眼裡,輕飄飄的一句死了就死了,沒有任何的錯殺了人的愧疚,反倒是埋怨這人死的不是時候。
當著謝道義的面,謝遙把休戰的判罰拋之腦後,一拳把人打倒在地。他公然忤逆了謝道義,最後謝廉沒事,他被罰幽禁在府一年。
那是謝遙最艱難的一段日子,也是他和謝廉表面和氣,暗地裡不死不休局面的開始。
對於旁人而言,司文的確是個不起眼的小修士,但是對於謝遙而言,司文給他描繪了大陸不同凡響之處,在這深陷欲望漩渦的皇城之外,世界繽紛多彩。
陸行淵確實沒有聽過司文的名字,但聽謝遙這樣一說,他隱約想起來有這樣一回事,還是謝遲當成笑話講給他聽,說謝廉和謝遙為了一個小修士大打出手。
在謝遲的眼裡,不管是謝遙還是謝廉,都是會被他輕易踩實的螞蟻,他看他們出事,就像是在看一齣戲,一場笑話。
陸行淵當時在為謝陵布局,對這種事並不上心,聽過就忘了。沒想到兜兜轉轉繞了一圈回來,這件事竟然和他產生了因果。
司文之死刺|激到了謝遙,也給他爭權奪勢埋下種子,他清理了府上的暗樁,以血腥的手段拔除了其他人安插在他身邊的眼線。
他這次選擇二級御獸宗,其中不乏衛英的關係,這個要風得風要雨得雨的小公子,也得為他這些年享受的建立在他人痛苦上的榮華富貴付出點代價。
陸行淵這波純屬誤打誤撞。
「那件秘寶你是不是用在了司文的身上?」謝遙的話里提到一樣重要的東西,它讓陸行淵想到司文現在的狀況,問道:「你之後還見過司文嗎?」
謝遙臉上的苦澀和悲色更濃:「太遲了……」
他輕嘆一聲,眼前浮現那個和他不醉不歸,讓他多出去看看的年輕人,他沒有驚人的美貌,也沒有精巧的五官,平平淡淡,卻讓人覺得很舒服。
陸行淵目光微閃,並沒有說自己見到司文。
謝遙說太遲了,便是把司文給他尋來的秘寶用在了司文的身上,但這中間必然出現了讓他不能接受的波折,才會讓他以為失敗了。
但從司文的狀態看,倒也不算是完全失敗。
陸行淵無意被捲入,卻因為身份擔了因果,如果能再見到司文,能幫就幫一把。
謝遙又是宿醉,又是被勾起往事,臉色難看。不過他沒有沖陸行淵發火,反而因為司文的關係,此刻對陸行淵的態度又好了不少。
「司文性格很好,他要是知道多了你這個小師弟,一定會很開心……」謝遙淺淺地勾起嘴角,但這話剛說完,他忽然反應過來有什麼地方不對勁。
他不曾提過司文,陸行淵也沒有見過司文,為何會在進入王府後一夜之間,跑來問這件事?
謝遙一開始出於憤怒和不願意回憶的痛楚,並沒有意識到這其中有問題。此刻反應過來,面色忽冷,正欲追問,門外傳來守衛的聲音。
「啟稟七殿下,三殿下來了。」
謝遙剛經歷了不好的回憶,這會兒正在氣頭上,聽見這話頓時怒火中燒,道:「不見,讓他滾。」
守衛沒有離開,為難道:「他身邊還跟著衛家家主。」
謝遙一愣,就連陸行淵也有些詫異。
謝遙昨天才因為衛英的事被謝道義冷待,今天謝廉就帶著衛家家主登門造訪,這其中的用意實在讓人難以捉摸。
謝遙穩了穩心神,在陸行淵的勸解下還是平復心情讓守衛把二人帶到朗軒水榭。
陸行淵沒有跟過去,他回了自己的院子,打算看看能不能把司文找出來。他在院子裡轉了一圈,神識完全覆蓋,邊邊角角都不放過,但還是沒有蛛絲馬跡。
御獸宗的功法有不少奇妙之處,陸行淵沒有完全參透,加上秘寶的加持,說不定是發生了不一樣的質變,或許有什麼地方被他忽略了。
陸行淵抬頭看了眼天色,太陽當空,萬里無雲,秋老虎不比炎炎烈日遜色分毫。司文消失時提到太陽,畏光這個特性倒是讓陸行淵有了思緒。
倘若司文因為秘寶不生不死,游於陰陽兩界,這樣的天色對他而言確實很難受。
陸行淵打算晚上再試試,他收拾收拾準備出門。剛跨出院子就遇見之前傳信的守衛,對方看見他,禮貌道:「白公子,我們七殿下有請。」
謝遙在見謝廉,這種時候他會請陸行淵只有一個可能,謝廉和衛家主是衝著陸行淵來的。
陸行淵不動聲色地點了點頭,示意守衛在前面帶路。他跟在後面,心念一動,直接把疾風從雷池裡放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