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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遙心頭一跳,敬畏之心讓他抬頭看了一眼又低下頭去,恭敬行禮。
謝道義凌空而來,懸浮在半空中,他掃了眼庭院裡的情況,視線在無塵身上頓了頓,然後又看向陸行淵腳邊的文鳥,道:「我來晚了嗎?」
謝陵聽到謝道義的聲音,他鬆開抓著陸行淵衣服的手,從陸行淵懷裡下來,捂著自己肩膀上的傷口,無畏地和謝道義對視,道:「父皇,你怎麼會在這裡?」
三屍宗不會無緣無故地襲擊謝陵,他的命也不需要如此大動干戈,除非謝道義又做了多餘的事。
他對謝道義的到來沒有喜悅和感激,反而帶了幾分試探。
謝道義聽出他的不悅,對他敏銳的懷疑感到無奈。不信任的後果就是謝陵第一時間會想到這件事和他有關,但這一切他的確無辜。
謝道義|解釋因為三屍宗的緣故,錢余和他動了手,他也是逼退錢余才來晚了。
陸行淵靜靜地聽著,面具下的眼神醞釀著暴風雪來前的平靜。
「幸好你安然無恙,是這隻鳥和無塵小師父護住你嗎?」謝道義抬手做了個抓的動作,梳理羽毛的文鳥就被靈力吸過去,懸浮在謝道義面前。
謝道義分出一股靈氣注入文鳥的身體,文鳥翅膀上的傷口不斷地癒合,羽毛看上去更是比以往更加鮮亮。它張開翅膀,發出一聲愉悅的啼鳴。
謝道義收回手,給無塵道了一聲謝。無塵合掌笑了笑,沒有說話。解決麻煩的人是陸行淵,但這份恩惠得他來接。
「謝陵,三屍宗說不定會捲土重來,在我找到兇手之前,你跟我回去。或許那座巍峨的宮殿讓你感到不自在,但它很安全。」謝道義放飛文鳥,開口讓謝陵回去。
謝陵搖頭,今日事發突然,才讓三屍宗覺得有機可乘,但這樣的機會之後不會有了。
「小狼,回去。」面對謝陵的拒絕,陸行淵傳音道:「我要走了。」
謝陵一愣,他低下頭,被震散的長髮垂下來,遮住了他的神情。
陸行淵怕他多想,解釋道:「魔族到了。」
魔族在等著陸行淵的指示,他不日就要離開。如果沒有三屍宗這件事,他當然會讓謝陵留在這裡,可是現在不行了。
雖然謝道義討厭,但他說的沒錯,此時此刻,謝陵在他身邊才最安全。
「我知道了。」謝陵出聲道:「我跟你走。」
謝道義滿意地看著他,難得見他如此聽話。
站在謝陵身後的陸行淵微微垂眸,謝陵前面那句話是在回應他,他會護著謝陵,謝陵也不會讓自己成為他的累贅。
文鳥飛回謝陵身邊,變成真身,托起受傷的謝陵。它追上謝道義的腳步,帶著謝陵飛向皇宮。
陸行淵目送他們遠去,只有把謝陵放在安全的地方,他才能肆無忌憚地大鬧一場。
第一百二十章
大雪冰封,群山之間白茫茫的一片,夜幕降臨後,在雪色的映襯下,四周依稀能看見山巒模糊的影子。
在那山巔上,一隻巨大的怪鳥張開翅膀,紅色的眼睛就像是兩盞幽幽的燈籠,一動不動地掛在暗夜裡,冰冷地盯著下方的密林。
無數敏捷的身影穿梭在暗夜中,形如鬼魅一般,將所有的氣息盡數收斂。他們避開山中的妖獸,有組織有目的地移動。
領頭的人一席黑色的夜行衣,他打了個手勢,跟在身後的那些人慢慢地散開,融入夜色中。
山巔上的怪鳥移動視線,紅色的眼睛和領頭人對上,它一個俯衝飛下來,翅膀帶起的氣流震落山間的積雪,樹梢發出不堪重負的聲響,嘎吱一聲。
山間的寂靜被打破,伴隨著雪落,淡淡的血腥氣瀰漫開,暗夜裡閃爍著靈力碰撞的螢光。兵刃交接,怒喝和咒罵此起彼伏。
一束星火從雪地里一飛沖天,卻在半空中撞上一道無形的屏障,星火四散,星光被屏障吞噬,屏障外面依舊是漆黑一片。
下墜的火光照亮陸行淵的臉,他從黑暗中露出身形。俯衝的疾風在不斷接近他的過程中縮小身體,等落在他肩上時,和一隻老鷹差不多大小,腹部的兩隻腳藏在羽毛下。
疾風把陸行淵肩上的長髮啄開,偏過去蹭了蹭陸行淵的臉,拍打著翅膀朝著發出星火的地方噴出一口雷。
雷霆轟然砸下,四周一片雪亮,恍如白晝
「無恥鼠輩,竟然敢來偷襲我,有本事就出來一戰。」雷霆之處奔出一道山嶽般高大的身影,他舉著長刀,憤怒地低吼。
陸行淵摸了摸疾風的頭,道:「去開葷吧,我只要頭。」
疾風興奮地嚶了一聲,振翅而飛,迎面撞上跳出來的那名衛家弟子。
這裡是謝廉的獵場,也是衛家弟子的墳墓。
陸行淵沒有出手,他帶來的魔族足夠解決這種事。
夜風裡摻雜著血腥味,陸行淵抬頭看向天際,彎月如勾,一半在青天下,一半在厚重的雲層中。
月色清冷,陸行淵的思緒有些飄,也不知道這個時候謝陵在做什麼。
三屍宗對謝陵出手,為了保護謝陵,陸行淵讓他回到宮牆內,而他和城外的魔族匯合,帶著他們夜襲獵場,準備婚禮上的禮物。
暗夜裡的戰鬥沒有持續太長的時間,出去的魔族帶回來對應的屍體,就連疾風也結束了自己的戰鬥,甩過來一顆人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