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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塵目光微動,眼底浮現金光,一抬手,逃竄的雙魚被他的靈力從水中撈出來。水波形成一個透明的罩子,雙魚在裡面掙扎,不甘地瞪著陸行淵,魚唇一張一合。
池中的蓮葉無風自動,一股詭異的力量從水中竄出,蓮葉翻卷,池水幻化成一隻巨大的手掌,想要從無塵手中把雙魚搶回去。
「現在已經學會逃跑了嗎?」無塵含笑低語,眉眼間的溫柔泛起冷意,他手掌握拳,手上的念珠微動,無數的金色絲線從他的手中溢出,絲絲縷縷鋼針一般射向雙魚,扎入鱗片之中。
金線的尾端鍍上血色,雙魚掙扎的更厲害。水波凝聚掉轉方向,朝著無塵襲來。
無塵不動如山,目若金光,一掃之下,那股力量不斷消融,很快又落回蓮池。
雙魚身上沁出鮮血,它們首尾相連,想要相互融合。無塵收緊拳頭,金線將他們拉開。
「把東西交出來。」無塵聲音低沉,念了一句陸行淵聽不懂的咒語。
其中一尾魚痛苦地蜷縮起身體,張嘴吐出一物,哀怨地盯著無塵,眼中流下血淚。
無塵眼睛刺痛,金光黯淡,和雙魚同樣的位置血淚滾滾。他手上力道一松,雙魚落回蓮池,被蓮葉層層遮掩,沒了身影。
無塵往後退了兩步,一雙手撐在他的背上,穩住他的身體。金線卷回雙魚吐出的東西,那是一塊不起眼的令牌,漆黑冰涼。
東西入手,無塵眼前恍惚,蓮池幻化成了奔涌的大海。潑天大浪打下來,吞噬了山川。
還不等無塵思索,眼睛一陣刺痛,他連忙閉上眼,止住滾落的血淚。幻境消失了,但無塵心底的疑惑沒有。
「無塵?」陸行淵撐著無塵後背的手轉而托住他的手臂,牽著他在蒲團上坐下,關切道:「你感覺怎麼樣?」
慈悲連忙起身,問道:「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無塵緩了緩,睜開眼,擦去眼角的血淚,平靜道:「我沒事。」
雙魚鬧脾氣了,寧願自傷也要讓他吃苦。好在眼睛只是刺痛,血淚看著嚇人,但還不至於讓他受傷。
慈悲一頭霧水的看著二人,眼前這個局面和他設想的完全不同,感覺陸行淵和無塵在做的是他完全不了解的事。
「事情有些複雜,我之後慢慢給師尊解釋。」無塵輕聲細語地擋了慈悲的疑惑,他拉過陸行淵的手,把令牌放在他手心,道:「這應該就是你需要的另一半地圖。」
漆黑的令牌看起來都是一個樣子,陸行淵道:「你要給我?」
無塵笑了笑,佯裝無奈道:「你出了錢。」
五千萬上品靈石,外加一件兩色雷劫的法寶。無塵估算了一下,他窮,買不回來另外半張,不如全給陸行淵。
無塵如此爽快,陸行淵也不扭捏,他收下東西,道:「屆時同行,你和謝陵一道。」
五年後的事情不好說,陸行淵沒確定用什麼身份進入秘境,但可以肯定謝陵一定會去。無塵這個盟友跟在他身邊和跟在謝陵身邊是一樣的效果,跟在謝陵身邊還能省去他人諸多閒話。
無塵頷首,看向蓮池道:「可惜我和雙魚不是完全相通,關於秘境的事無法告訴你更多。」
雙魚存活了很長很長的時間,就算生死更替,一些久遠的記憶還是會傳承下來,它們為什麼會有這東西無從考證,但可以確定一點,從它們嘴裡吐出來的,只怕沒有那麼簡單。
陸行淵想到另一張地圖裡的銀狼身影,道:「無妨。」
蠻荒之地,妖獸眾多,或許他該去一趟妖族。
第一百三十九章
在決定去妖族之前,陸行淵先去見了梅洛雪。
衛家和魔族的戰鬥在白袍衛的干涉下進入了尾聲,衛家老祖衛天錦中了梅洛雪一掌,筋骨全碎,就算能夠活下來,也只是淪為廢人等死。而衛家家主衛元道被游風生擒,現在關在臨時搞出來的地牢里,白袍衛介入,梅洛雪還沒想好怎麼處置。
這一戰衛家損失慘重,近乎全滅,就算魔族不趕盡殺絕,他們也會被皇朝的鬥爭吃的骨頭都不剩。
梅洛雪留著他們苟延殘喘,就像是在欣賞垂死掙扎的獵物。
經此一役,外人也看見了魔族的實力。和他們想像的魔族很難再次恢復元氣不同,魔族保存了十分完整的力量,陸晚夜的位置有梅洛雪填補,除此以外,其他地方也有新人補上。
就好像是正常的新舊交替,正常往前發展一樣。
唯一的區別是梅洛雪是個瘋子,她並不像陸晚夜那麼溫和。享受戰鬥的醫修聖手,總能揮舞出最大的殺傷力。
而且作為新王的陸行淵不會束縛她,不會給她戴上枷鎖。
夜色籠罩下的魔族據點燈火通明,陸行淵無聲無息地出現在梅洛雪的院子裡。晚風裡有淡淡的血氣,梅洛雪站在廊下的陰影中,手裡提著一隻怪異的妖獸。
纖長的手扭斷了妖獸的脖子,靈力絞碎身軀,鮮血覆蓋手掌。梅洛雪嫌棄地甩了甩手,蹙眉嘟囔道:「嘍囉真多。」
這裡是魔族的據點,一開始就不該有這種東西。
陸行淵的目光只來得及掃到那東西的殘軀,喉結滾動,輕聲道:「小姑。」
突然出現的聲音把梅洛雪嚇了一跳,她聞聲轉頭,利用術法清理手上的鮮血,整理衣裙,笑容嫵媚道:「阿淵,你怎麼在這裡?我不是說了嗎?你不用擔心戰鬥,你可以去做你想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