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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外的聲音越來越近,看樣子已經踏進院子。
謝陵斂了笑意,眉頭一皺,眼中閃過一抹戾氣。他整理衣襟,動作慢條斯理,不見剛才的玩笑和不正經,漫出幾分冷意。
他和師尊在一起的時候,不喜歡被人匆匆打斷。
衛英上門在陸行淵的預料之中,他示意謝陵先不要出去,而是獨自面對。
謝陵想了想,乖乖聽話。
衛英的狗腿子們在院子裡翻箱倒櫃,又是踹門又是搜刮東西,看見陸行淵推門出去也不慌,繼續像個沒事人一樣在其他屋子裡亂竄。
他們簡直把這裡當成自己家,沒有絲毫的客氣。陸行淵掃了一眼,都是些不值錢的玩意兒,他來之前就有了,大概是舒言放的。
他的院子是獨立的,並沒有和其他師兄師姐相連,所以這些人還禍害不過去。
有人給衛英端了把椅子,讓他坐在院子中間,給他端茶遞水,立在他身旁,身板微屈,很有奴才相。
「姓白的,見了我們公子還不快過來跪下?昨天的事,念你初來乍到,只要給我公子磕幾個響頭,我們就不跟你計較了。」衛英身邊的狗腿子看見陸行淵,連忙出聲呵斥。他說的振振有詞,好像這是什麼天大的恩典。
陸行淵站在房門前,面不改色地看著他們匪盜行徑,發出一聲悶笑,道:「你主子都是我的手下敗將,你跟我狂吠什麼?」
第八十一章
衛英,衛家最小的公子哥,從小備受寵愛,要風得風,要雨得雨。就算是天上的星星,只要他開口了,衛家也會不留餘力地給他摘下來。
在這種環境下長大的衛英,根本就沒有最基本的善惡是非觀,在他的認識里,這個世界就應該圍著他轉,他做什麼都是對的,他可以挑釁別人,但是別人不可以挑釁他,和他作對的人一定不會有好下場。
他在賽場上換了陸行淵的簽,一是因為陸行淵缺席兩年,剛回來又高調地秀了契約獸,成了門內弟子口中的熱門人物。二就是因為疾風,衛英自從得了環眼白頭禿鷲後,打遍宗門無敵手。
他自認自己的契約獸就是鳥禽中最兇猛的一類,任何鳥禽都應該臣服於它,所以他要和陸行淵打一場,要眾人看著陸行淵慘敗在他手上。
可是萬萬沒有想到,大庭廣眾之下,他連陸行淵的一招都接不住,等他醒來已經是後半夜。
陸行淵成了今年弟子大會上的黑馬,而他成了一個笑話。
衛英還從來沒有受過這種委屈,這些年來,誰不是捧著他?讓著他?一個來歷不明的弟子竟然也敢騎在他頭上?
衛英氣的不輕,看到受傷的禿鷲更是怒火洶湧,他直接把禿鷲關進契約空間。他身邊的狗腿子一個塞一個機靈,見狀立刻幫他痛罵陸行淵,給他出謀劃策。
有了這些人的阿諛奉承,衛英心裡好受多了。他記得在賽台上,陸行淵根本就沒有出手,而是使喚他的契約獸,那隻看起來傻不拉幾的鳥。
衛英心裡頓時有了別的想法,既然陸行淵的契約獸厲害,那就搶過來。他深以為,這天底下的好東西都應該是他的。
於是他找人支開舒言,帶著自己的狗腿子上門。
他要陸行淵跪地求饒,雙手把契約獸奉上。可陸行淵卻戳他的傷疤,罵他手下敗將,絲毫沒有把他放在眼裡。
衛英氣的捏碎了手裡的茶杯,被瓷片割傷手掌,鮮血長流。他身旁的狗腿子見了,嚇的連忙捧著他的手道:「公子,使不得,這種人不值得你動怒。」
說著又看向陸行淵,指著他道:「你別敬酒不吃吃罰酒!這裡不過是個二級宗門,王八池那麼大塊地兒,你以為你算老幾?得罪了我們公子,就是得罪了三皇子,保管讓你以後吃不了兜著走。」
二級御獸宗和皇朝的衛家比起來,確實還差點意思。這些人跟了衛英後,雖然還占著御獸宗的資源,心卻已經飛到衛家身上。他們不以御獸宗的榮耀為榮耀,而是高興自己能當衛英的狗腿子。
這要是放在平時,對於這種人,陸行淵是看都不會看一眼。好好的人不當,非要去給別人當狗看門。
「你腳踩著御獸宗的地盤,卻給謝家搖旗吶喊。三皇子又如何?別說他只是一個皇子,就是他爹謝道義也沒有權利插手御獸宗的事。」陸行淵從小世界內把疾風揪出來,道:「技不如人就該服輸,多大個人了,打不贏還要回家哭鼻子,搬救兵,羞不羞?」
三皇子最近風頭正盛,這群狗腿子捧著,陸行淵卻不給面子。他不僅不把三皇子放在眼裡,就是對謝道義也沒多少敬意。
他的狂妄讓那張惡鬼面具顯得更加猙獰,仿佛下一刻他就能化身惡鬼,將眼前這些人全部咬死。
院子裡的這些人跟著衛英久了,還從來沒有見過如此囂張的人。搬東西的那些都愣了愣,看看衛英又看看手上的東西,暫時停下搜刮的腳步。
衛英身邊的狗腿子被哽的臉色青白交錯,嘴唇哆嗦道:「你大膽……」
狗腿子的話還沒有說完,衛英就指著疾風,倨傲道:「你自己解除契約,把這隻契約□□給我,今天的事就一筆勾銷,你說的那些大逆不道的話我們也能裝作沒聽見。」
昨天在賽場上,衛英只想著如何讓陸行淵出醜,根本就沒有好好看一看疾風。這會兒陸行淵把它拿出來,吃飽喝足也難掩疲憊的鳥沒精打采地站在陸行淵的肩膀上,腦袋一點一點,尾巴一甩一甩,翅膀收起來,胸脯上的羽毛蓬鬆柔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