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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陵承認他此刻的確有這樣的本事,甚至是短時間內,他都沒有顧慮。
但這些都是暫時的,謝陵眸光微暗,他收回手,從陸行淵的懷裡抽身。他明白自己現在殺不了陸行淵,這點小動作就算陸行淵不睜眼也能察覺,他只是不屑一顧,連裝樣子敷衍一下都不肯。
面對這樣的輕視,謝陵沒有生氣。因為事實就是如此,沒有靈力只能任人宰割。
洞外的天色又亮了許多,謝陵毅然離去。
一天之前,剛從懸崖上甦醒重生的他,聽見師尊那句不許爭,在短暫的錯愕後,湧上心頭的是滿心的疲倦。
那座懸崖是改變他命運的轉折點,他一直覺得真正的自己死在懸崖上,活下來的是充斥著仇恨的怪物。
所以當命運再一次重回時,他首先想到的不是上天重新給了他一次機會,而是往後餘生的壓抑痛苦。他獨坐群山,遙看星雲,天地有多寬闊,他的孤獨就有多深。
他寧願結束,卻沒想到……
謝陵不確定帶著他跳下來的人是陸隱川還是眼下這人,他心裡期望是陸隱川,但事實更偏向另一個。
前塵往事不可盡忘,謝陵心裡執念難消。
他渾噩之時不覺異樣,清醒後想起往事如鯁在喉。
他殺陸隱川時,陸隱川已經被他折磨的奄奄一息,他非但沒有恨他,還對他露出了唯一一次笑容,暢快,真切,溫柔。
他對謝陵說:「我終於解脫了。」
短短的六個字仿佛是一個沒有終結的詛咒,謝陵多少次午夜夢回,這句話清晰入耳。
他要把陸隱川找回來,他要問個明白,什麼叫他終於解脫了?被他折磨時,他一言不發,甚至閉上眼不願相見,面對死亡,卻笑的那麼從容。
謝陵越想,心裡越是酸澀。
陸行淵並沒有睡著,他裝睡是免得尷尬。聽見謝陵遠去的聲音,他翻身坐起來,神識擴散,悄咪|咪地跟了謝陵一段距離,確定他沒有危險後才收回。
主角自帶尋寶光環,他不擔心謝陵找不到地方。相比之下,還沒和這具身體好好打個招呼的他更需要調理氣息。
原本他是要精挑細選一個地方,眼下卻覺得這個山洞就不錯。位置高,視線開闊,能遮風避雨,附近還有不少妖獸。等他稍微熟練一點,還能找這些妖獸練練手。
陸行淵是個行動派,打定了主意就心無旁騖地開始盤膝打坐。他這一|夜給謝陵渡氣收穫不小,體內的靈力運行更加流暢,眼下要熟悉的就是陸隱川的功法。
陸隱川是個劍修,劍修都有自己的本命劍,問道後便選劍伴身,若能修至化神,就能用神魂淬鍊,有了神魂印記才能算是真正的本命劍。從此劍在人在,劍亡人亡。
陸隱川的本命劍叫破厄,不知品階,他從學劍之日起,就是這把劍陪在他身邊,晃眼兩百年而過,此劍早已和他合為一體。
陸行淵對劍修頗有幾分嚮往,他從儲物戒中拿出陸隱川的劍,將劍橫放在膝蓋上。這劍和陸隱川關係密切,上面布滿了陸隱川的道,光是放在身前,陸行淵就能感受到那股威壓。
他情緒激動,心情澎湃,對即將到來的修行充滿期待,覺得自己一定能從劍上領悟到陸隱川的道。
洞外陽光靜謐,風過林間,樹葉簌簌作響。
陸行淵打坐了一上午,眼見太陽升上正空,時至晌午,他痛苦地睜開眼,滿心的歡喜被潑了一盆冷水,他握著膝蓋上的劍,神色有些奔潰。
陸隱川是個劍修,這不是重點,重點是他修無情道!
劍修很難,無情道更難,這兩樣加在一起就是難上加難。
陸行淵學不會,無情道要清心寡欲,摒棄雜念,不為外物所動。克制,克己,隨時保持冷靜和理智。
這光是第一條陸行淵就辦不到,更不要說後面那一長串。
他修不成陸隱川的道,強扭也不會有結果,無情道這玩意兒,弄不好會走火入魔,身死道消。他可不想還沒在這個世界好好瞧瞧,就直接把自己玩死了。
「我得換條路。」
陸行淵動了重新修行的念頭,陸隱川的修為還在,重修也只是重新找一套適合他的功法。在修為的加持下,修心為主。
可眼下他一窮二白,什麼都沒有,又該去什麼地方找功法?
陸行淵不禁犯難,正當他糾結時,一個大膽的念頭從腦海里閃過。如果他沒記錯,在原著中作者提到過,謝陵在這懸崖底下的機緣是傳承。
這裡有一座古墓,裡面留存著仙、妖、魔三族大能的畢生心血,謝陵取走了其中之二,剩下的魔族他沒動。
一來是不合適,二來是兩百多年前仙門和妖族聯手進攻魔族,魔族險些覆滅,現如今在大陸上的處境並不好,連帶著魔族的功法也少有人修行。
陸行淵當然不會去搶謝陵的機緣,但關於魔族的那一份他有點心動。
魔修性情疏狂,做事隨心所欲,沒有那麼多條條框框,看起來就比無情道更適合他。
陸行淵越想越覺得可行,修成了他還能披個遮掩身份的,修不成……修不成他也沒損失。
就這樣定了,陸行淵下定決心,他走出山洞看向謝陵消失的方向,果斷地追上去。
第五章 修魔玩玩
陸行淵把謝陵跟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