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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皇城要變天了。」身在皇城的修士看著各方勢力氣勢洶洶的樣子,想到這些日子關於謝陵殺兄奪位的傳聞,皺眉搖頭不止。
陸行淵聽到他們議論,側目而視,很快消失在鬧市中。
魔情宗的據點,陸行淵叩開後門,表明來意,開門的姑娘收起臉上的戒備,盈盈福身,把他帶入一個無人的院落,隨後退了出去。
這裡是魔情宗據點的後院,有一座很高很高的閣樓,建立在山石之上,登高而望,可見半個皇朝。熙熙攘攘的街道,錯落有致的屋舍盡收眼底。高樓四周陣法密布,不走進來根本不會注意到這裡的玄妙之處。
陸行淵站在院中眺望高樓,露台上一道人影舉著酒杯探出身,沖他一笑,眼神嫵媚迷離:「上來,我給你備了好酒。」
「我不喝酒。」陸行淵嘴上拒絕,身體卻朝著高樓走去。
凌玉塵嘖了一聲,說著掃興,卻沒有生氣,而是又道:「跟我混不喝酒,你兩真的太沒意思了。」
屋內頓時響起一聲佛號,帶著一點無奈,陸行淵能夠想像到無塵輕笑搖頭的樣子。
陸行淵從佛宗拿走秘境地圖時說過他會和佛宗分享地圖,眼下秘境開啟在即,謝陵這邊又狀況頻出,他一離開魔族就傳信給二位好友,讓他們在皇城匯合。
一來是方便照應,二來是他有事相商。
「仙皇腳下魑魅魍魎橫行,我怎麼瞧著這謝家像是要倒?」
陸行淵剛剛踏進屋子,倚在窗邊品著美酒的凌玉塵眼神斜挑,話語裡帶著譏諷,充滿了幾分幸災樂禍的意味。
「我可聽說了,你徒弟一個人就幹掉了謝道義四個兒子,天衍宗五位高徒,這還不算重傷躺下爬不起來的。照這個修煉速度,再過幾年是不是連你也打不過了?」
凌玉塵調侃道,樓外的光暈落在他身上,淺淺的一層,讓他身上的邪氣淡去幾分,卻更加魅惑。
陸行淵注意到房間裡的光線不算明亮,四周遮了織金的綢紗,光線曖昧,若有似無的清香浮動,美酒美人配上這少有的琉璃盞,奢靡之下是誘人墮落的蠱惑。
這倒是符合凌玉塵一貫的性子,只是讓陸行淵沒有想到,在這樣的場景下,無塵還能泰然自若,恍若此間靡靡之色只是幻花夢影,不入眸光。
「我家小狼要真是如此厲害,第一個要端的肯定是謝道義的位置。」朋友面前,陸行淵毫不掩飾對謝陵的親昵。
無塵對此沒有太大的反應,凌玉塵卻頗受刺激。雖然早就知道陸行淵和謝陵的關係不一般,但親耳從陸行淵的嘴裡說出來還是讓他感到鬱悶。
「我魔情宗行事乖張,放浪形骸,理應是你恪守清規的破厄劍尊最不屑一顧之流,不曾想你這張清俊的面容下是比我還要出格的熱情!」凌玉塵裝出又懊惱又痛心的樣子,狹促道:「早知如此,我當初就應該再搶一次。」
「我是不能滿足你搶人的愛好,但我想無塵小師父樂意讓你體會被搶的樂趣。」陸行淵走到無塵身邊坐下,不慌不忙地回擊。
凌玉塵是嘴上逞威風,無塵卻是言行合一。他沒有搶過凌玉塵,但他之前攔人宗門,強行借人,又為修行佛法,次次追逐。凌玉塵遇上他,仿佛只有逃的份。
被人踩了痛腳,凌玉塵一時啞口無言,氣悶地瞪了無塵一眼。
無塵微微一笑,道:「搶人有失風度,凌公子深明大義,自願助我一臂之力。」
陸行淵又不是第一天認識凌玉塵,對他的秉性了如指掌。見無塵幫他說話也不點破,只是眼神在二人之間來回,若有所思。
陸行淵想過讓無塵放棄修行六欲天魔訣,但收效甚微。無塵執著此道,鐵了心要和凌玉塵糾纏。此番他們二人能夠心平氣和地坐下來,只怕這些年沒少接觸。
陸行淵仿佛能嗅到前世結局裡那未見的血腥氣,他和謝陵的命能改,無塵和凌玉塵是不是也可以?
做人總是有私心的,就算是陸行淵也不例外。重來一世,窺見結局,他難免想逆天而改,護住身邊的人。
無塵見他沉默不語,以為他還在擔心六欲天魔訣的事,主動轉移話題道:「這次出事的幾位皇子都頗有來歷,不是皇朝世家就是一流宗門,仙皇也不敢同時得罪,十七殿下免不了要受點委屈。」
「看來這兒子太多了也不是什麼好事。」凌玉塵接過無塵的話,嗤笑道:「不知道這位高高在上的仙皇打算怎麼選?」
「他沒得選。」陸行淵目光幽深,別有深意道:「小狼身上有謝家想要的傳承!」
第一百五十七章
謝家手裡有一個秘境從來就不是什麼秘密,真正未曾讓世人了解的是秘境裡的某樣特殊傳承。
在仙界尚未破碎崩塌之時,仙皇統領人族,謝家不過是仙皇治理下的一位小小仙王。像他們這樣的身份在仙域裡沒有一百也有八十,沒什麼可稀罕的。
仙界崩塌以後,仙皇和眾多仙王死在仙域中,謝家能夠僥倖離開和手裡的秘境有一定的關係。傳聞秘境中藏著登天的秘密,能讓仙皇血脈之力更上一層樓,無限接近仙帝。
但傳聞終究只是傳聞,謝陵當時的身體變化就是最好的證據。藏在謝家秘境裡的是一份妖族的傳承,這也是為什麼謝家進去了那麼多人,從來沒有一個可以獲得傳承的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