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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蛇的體內寄宿著司文的靈魂,司文不怕陸行淵,但金蛇無法忽略陸行淵身上的恐怖氣息,每一次看見他都忍不住鱗片炸立。
在不知道陸行淵的身份之前,謝遙一直以為金蛇害怕的是陸行淵的契約獸,現在他才明白那不過是陸行淵忽悠他的幌子。
「白師弟,你的這張面具確實很好,但總不能戴一輩子吧?」金蛇在謝遙的安撫下逐漸冷靜,謝遙看向陸行淵的面具,意有所指。
一旁的紅尺素不明真相,隨口道:「挺精神的一個小伙子,怎麼總遮著臉?」
陸行淵笑了笑,道:「當初是因形勢所迫,現在卻是騎虎難下。」
白澤這個身份牽扯不多,但陸行淵本身牽扯甚廣,他來了就是誠意的一種,現在需要謝遙給他一個準話,而不是含糊其辭。
謝遙明白他的意思,逗弄手上的金蛇道:「師弟就是師弟,還能有假不成?怕的就是你不樂意。」
謝遙曾經擁有的一切隨著他和謝道義鬧掰,都成了過眼雲煙,他需要新的勢力,新的盟友,而陸行淵無疑是最強的選擇。
留在御獸宗這些天謝遙仔細想過,皇城有那麼多的人,陸行淵為什麼偏偏選擇了他?
他不夠顯眼也不夠強勢,唯一的優點是和謝陵關係尚可,但謝陵從未在這種事情上表現出過分的主動性,一直是一副可有可無的態度。
陸行淵不可能因為謝陵衝著他來,反倒是御獸宗在中間起了很大的作用。
陸行淵選擇用御獸宗做橋,既是方便搭他這條線,也是因為他沒有完全把御獸宗放在敵對的立場上。
他們彼此之間本就有迴旋的餘地,走到這一步也是必然。
「謝師兄的意思我明白,但不是所有人都像師兄一般大度。」
陸行淵如今代表的是魔族,身份的轉變意味著立場的轉變,謝遙接受他,沒有拆穿他,是他們之間存在的情誼起了穩定作用。
可魔族和御獸宗之間有什麼呢?
世仇和利益。
謝遙若有所思,看了一眼紅尺素道:「既然師弟擔心這個問題,不如隨我去大殿上聽聽大家的想法。正好我有件小事想請師弟幫忙,還請師弟莫要推脫。」
謝遙提議帶著陸行淵和謝陵去參加御獸宗的內部會議,紅尺素想也不想地拒絕,可是謝遙態度堅決,紅尺素的阻攔不過是拖延了一點時間,沒有改變最終的結果。
大殿內人頭攢動,各方寒暄的勢力看見進來的生面孔都是一愣。
正在含糊應付身邊人的林傾山也看見了,轉頭問身側的舒長老,道:「我眼花了嗎?怎麼看見你徒弟了?」
舒長老品嘗著侍者端上來的茶水,撇撇嘴,道:「你什麼眼神……」
話音未落,舒長老也看見陸行淵和謝陵跟在謝遙身後進來。他驚的坐直身體,不知道自己徒弟怎麼會出現在這裡。
面對眾人或探究或不悅的神色,陸行淵和謝陵神色坦然,謝遙把位置讓給他們二人,自己坐在另一個位置上。
他這一舉動讓不少人變了臉色,他是什麼身份?白澤又是什麼身份?整個御獸宗能讓他主動讓座的人寥寥無幾,更別提這被讓座的人如此坦然,自然而然地坐上去了。
舒長老見狀忍不住咳嗽一聲,提醒弟子不要胡來。
陸行淵卻沒有看他,很是自在,仿佛自己就應該坐在這裡。
「七殿下,你這是何意?」有人不滿地出聲,質問完謝遙,緊跟著又質問紅尺素:「紅長老,小輩不懂情有可原,你身為元老,怎可跟著胡鬧?」
御獸宗的大殿很有講究,首座是宗主方生,往下是四位聖護法,以青龍、白虎、朱雀、玄武為名,再往下是貴客和各宗宗主。
如果在坐的人有在培養的心腹弟子想帶上大殿,也是按照規矩在尾巴上旁聽,不得太過靠前。
白澤身為普通弟子,謝遙把他安排在貴客的位置上著實不妥。
先宗主一步開口責問的青龍護法一身灰袍,面容冷肅,面白無須,臉部瘦長,看上去就不近人情。
謝遙抬手正欲解釋,話還未出口,青龍護法就以雷霆手段釋放出極強的威壓直衝陸行淵。
大殿上的氣息為之一滯,隱約有青龍的咆哮之聲。
青龍護法有心教訓,這一擊最少帶了五成的力道,有人已不忍直視,謝遙卻淡定地收回手,一點都不擔心陸行淵能不能抗住。
舒長老和林傾山心裡一顫,林傾山連忙道:「還請青龍護法手下留情,此人是我……」
林傾山一開口,首座的方生就抬眼朝他看過來,微微抬手,似要阻止。
但林傾山話音未落,便聽見一聲尖銳的嬰啼,轟隆的雷霆聲密集地砸下來,一道龐大的身影浮現在陸行淵頭頂。
它張開翅膀發出一聲咆哮,青龍護法的力量被撕的粉碎,大殿在它的羽翼下昏暗了一瞬,很快又被飛舞的雷霆之光照亮。
在炫白的光暈中,陸行淵氣定神閒。
青龍護法大驚失色,力量的反震讓他身下的椅子發出不堪重負的破碎聲,他連忙飛身而起。
在他身體離開椅子的瞬間,椅子被一道雷霆擊的四分五裂,霎時塵土飛揚,一道裂痕從他的座位下方蔓延至牆壁。
此等摧枯拉朽之勢,猶如天崩地裂,讓人心驚膽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