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陣法的消失更像是某種訊號,三屍宗的弟子還沒從中醒悟,就看見魔族圍上來。
他們身穿輕甲,手持兵刃,身形高大威猛,往陸行淵身邊一站,撲面而來的威壓讓人雙股戰戰。
戰爭無可避免,魔族發起了最後的總攻,圖窮匕見。
錢余終於明白了他的用意,怒道:「列陣,給我殺出去!」
這幾日三屍宗無法破陣,無法阻止魔族的屠殺,膽寒之際也憋著一口惡意,勢要和魔族決一死戰。
雙方都抱著一樣的念頭,戰鬥一觸即發。
魔族沒有把人手全部派出來,而是留了一部分包圍外圍,連一隻蒼蠅都不放過。
疾風不再收力,盡情地穿梭在三屍宗的弟子間,見誰不順眼就衝上去噴一口雷。它的雷霆沾了赤雷的威壓,一口下去不會迅速消散,而是會凝聚很久。
在它大顯神威下,三屍宗的廣場很快電光一片,那些棺材咔嚓咔嚓響個不停,飛快地爆開。
屍傀和棺材混在一起,陰氣瀰漫,整個三屍宗黑漆漆一片,鮮血噴涌,殘肢斷臂隨處可見,猶如人間地獄。
陸行淵在半空中虛頓片刻,俯身朝著錢余衝來。三屍宗的長老前來相助,卻被他一袖甩飛出去。
「錢宗主,你我二人間的恩怨,怎麼好意思讓別人來戰?」
說話間,陸行淵已經到了錢余跟前,他沒有拔劍,赤手空拳。
錢余瞳孔驟縮,足尖一點,身體如同大鵬鳥一般騰飛而起,一尊赤色的棺材從他身後飛出來,擋住了陸行淵的拳頭。
陸行淵的力量撞上去,發出沉悶的聲響,棺木被震的倒退,陸行淵卻像個沒事人一樣,再度出拳。
陸行淵昔日聞名大陸,得了個劍尊的稱號,錢余只知道他劍術超群,不曾見過他的拳。
他出拳時,身上魔息翻滾,拳影重重,一拳未到另一拳已經緊跟而上,拳風靈力而霸道,四周的靈氣被攪動,在他拳掌中形成漩渦,瘋狂地朝著錢余奔去。
錢餘一拍棺材,翻身而起。棺材裡的屍傀得了命令,利爪從棺材的縫隙中探出,對著陸行淵的拳影落下一指。
這一指看似平平無奇,卻在落下時四周寂靜,樹葉枯黃。無數的生機消失,陰氣大盛。
三屍宗的枯寂指,一指之下,萬物凋零。
錢餘一出手就是殺招,拳影和指息撞在一起,靈力四處迸濺,所過之處塵土飛揚,沙石飛濺。
錢余喉結滾動,抬手掐訣,屍傀從棺材裡飛出來。它瘦長高挑,全身籠罩在破破爛爛的黑袍下,一雙鋒利的爪子下垂,猩紅的眼睛直勾勾地盯著陸行淵,毫無感情。
錢余喉嚨里冒出古怪的聲調,屍傀便和他一前一後攻過來。
屍傀鋒利的爪子如同一柄柄鋼刀,閃爍著寒光。而被爪子洞穿的地方留下一團團黑色的粘稠膿液,發出嗤嗤的腐蝕聲。
這是屍毒,沾上一點就能讓人皮開肉綻。
錢余和屍傀一左一右封住陸行淵的去路,他們的攻擊狠毒又密集,屍傀更是招招殺機。
陸行淵氣定神閒,依舊遊刃有餘。他身法奇快,在二人的包圍下猶如鬼魅,無法捕捉。
錢余越是招招緊逼,心裡越是驚駭,因為他壓根就沒碰到陸行淵的衣角。
他和屍傀聯手,使出十二分的全力,陸行淵卻連劍都沒有拔。
這很不妙,非常不妙,錢餘額上起了一層細汗,手上的招式越發急切。他發現自己忽略了一件事:陸行淵現在是什麼修為?
他對他的記憶還停留在他在天衍宗渡劫之時,那個時候他還沒有放在心上,可現在呢?
他已經看不透陸行淵的修為了。
「錢宗主,你不專心啊!」
陸行淵發出一聲輕笑,那聲音像是就在錢余耳邊:「是因為我不值得你動真格嗎?」
錢余心中頓時警鈴大作,打出去的一掌正中陸行淵心口,可是毫無實感。屍傀的利爪隨之而來,輕易地將陸行淵撕成兩半。
是殘影!
錢余瞳孔驟縮,剛想撤回手,轉攻為守,就見一道雪色清亮的劍光從身側劈來。那一劍亮如月華,劍意極盛,頃刻間就到了錢余跟前,劍氣刺破了他的皮膚,鮮血飛快地滲出來。
避不開了!
錢余嘗到喉間湧上的血腥味,這一劍會要了他的命。錢余不甘心,他怒喝一聲,抓過身側的屍傀擋在身前。
劍氣落在屍傀身上,任他鋼筋鐵骨,也被這一劍砍成兩半,只留一點薄薄的皮肉連接著。
屍傀身上的屍氣從斷面噴涌而出,錢余噴出一口鮮血,心頭驚駭不已,甚至來不及心疼,立刻往後飛奔而逃。
「錢宗主,你這是要去哪兒?」
陸行淵的聲音如影隨形,聽的錢余頭皮發麻,他又掏出一具紅棺,看都不看地朝著陸行淵扔去。
陸行淵提劍劈成兩半,冷笑一聲,不緊不慢地跟上去。
錢余大口大口地吐血,眼看陸行淵就要追上,他舉起手捏碎一塊玉簡,大喊道:「老祖宗,救我!」
錢餘聲音悽厲,伴隨著他的聲音落下,陸行淵的劍也到了他身後。那刺骨的劍意讓人汗毛倒豎,錢余祭出法寶,卻還是逃不脫被劍劈開的命運。
他甚至來不及發出一聲悲鳴,鮮血噴涌時,半邊身體還往前跑了兩步才從半空中掉下,砸落在人群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