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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景修並沒有被他安撫到,反而越發低落,「韓伊說得也沒錯,我確實不解風情,太過木訥,不會逗人開心——」
「得得得,趕緊打住!」沈雲溪直接捂住他的嘴,「幹嘛把自己說得一文不值?」
「我說的都是實話。」顧景修握緊沈雲溪的手,將臉埋進沈雲溪頸窩,聲音透著濃濃的沮喪意味,「你會不會嫌棄我?」
他說著,腦袋上那對鑲著黑邊的毛耳朵再次冒了出來,尾巴也輕車熟路纏住沈雲溪的手腕,姿態柔弱又可憐。
沈雲溪心軟得一塌糊塗,「怎麼可能,在我心裡你就是最好的,沒有人比你更好了。」
趙叔端著托盤過來,剛要打招呼,一抬眼就看到那個哪怕訓練再苦再累、受傷再嚴重都沒皺過一下眉的顧景修黏黏糊糊抱著人撒嬌。
身形纖細、漂亮精緻的少年則滿臉寵溺低聲哄著他。
小白虎蹲坐在兩人旁邊,那叫一個生無可戀。
趙叔不由啞然失笑。
見小白虎注意到他,連忙豎起食指做了個噤聲的動作,然後指了指托盤裡的小點心,對幼崽兒招了招手。
小白虎又瞅了一眼自家丟人的親叔叔,知道這裡一時半會兒怕是結束不了,哼了一聲,撇開小短腿兒氣鼓鼓朝趙叔跑了過去。
見小電燈泡終於離開,顧景修眼中閃過一絲得意,摟著沈雲溪腰的胳膊也收緊了幾分。
沈雲溪好說歹說,終於將自家委屈的大貓貓哄好。
但他想到韓伊,又不免帶了幾分欣賞,「這個韓軍團長還挺有意思的。」
修真界強者為尊,雖然也有些人搞性別歧視,覺得女修不如男修,到底沒有凡塵那般嚴重。
沈雲溪所在的凌天宗又是修真界第一大宗,他爹娘為人都正派,因此宗門風氣還算不錯,沒那麼多亂七八糟的事兒,他三觀也很正,並不覺得女人就該低男人一頭,反而很敬佩那些自強努力的女人。
顧景修如臨大敵,纏著沈雲溪手腕的尾巴也不自覺縮緊。
沈雲溪察覺到他的不安,解釋道,「我就是覺得她目標明確,能屈能伸,心性堅韌,很厲害,沒有別的意思。」
話雖如此,可顧景修依舊不放心。
「哎呀,你可是堂堂帝國元帥,顧家家主,又長得一表人才,還這麼有能力,只要你願意,分分鐘就能找到對象,怎麼總患得患失的?」沈雲溪捧著顧景修的臉,眉眼彎彎。
「可那些都不是你。」顧景修聲音悶悶的。
「不是我就不行?」沈雲溪故意這麼問。
顧景修毫不遲疑,直接點頭。
沈雲溪被他這個回答取悅到,見這會兒客廳里只剩他們兩個,獎勵地親了親顧景修,又笑道,「好啦,我都沒計較韓伊曾經喜歡你的事,你倒好,先吃起醋來了。」
「這不一樣。」顧景修搖頭。
「怎麼不一樣了?」沈雲溪有些好奇。
「她當初追求我,不是因為喜歡我這個人,而是喜歡我的勢力。」顧景修實話實說,「只是單純的聯姻關係,沒有其他。」
「你怎麼知道沒有其他?」沈雲溪問道。
「她從小到大都喜歡那種漂亮精緻聽話柔順的,跟這種類型的說話都柔聲細語的,從來沒有給過我什麼好臉色,看到我不翻白眼都是好事。」顧景修說到這裡,忍不住揉了揉有些發疼的太陽穴。
「喲,你對她了解還挺多。」沈雲溪似笑非笑。
「不是我對她了解多,是韓家跟顧家走的路子一樣,她又是打小被當成繼承人培養的,又碰巧跟我同齡,所以不管是在學校還是進訓練營,我都跟她是同期。」顧景修頭皮發麻,連忙解釋道,「她那性子你也清楚,爭強好勝的,還不服輸,每次都被我壓一頭,因此看我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還經常下戰書想跟我一對一單挑。」
「原來如此。」沈雲溪恍然大悟。
他就說呢,依照顧景修的性子,哪怕把人家寫的情書當成挑戰書,也不會不由分說就給人家一個過肩摔。
「但你的的確確是她喜歡的類型,還有她欣賞的能力。」顧景修垂下眉眼,耷拉著耳朵,要多可憐有多可憐。
這人高馬大還委屈巴巴的模樣,要是別人,沈雲溪早就覺得辣眼睛,一腳直接踹過去了。
可這是他家大貓貓,卻是怎麼憐惜都不為過。
沈雲溪覺得自己也挺雙標的。
「好啦,我保證絕對不會移情別戀的。」沈雲溪輕輕拍了拍顧景修的後背,柔聲哄道,「必修和選修的區別我還是懂的。」
普通人還會權衡利弊呢,位高權重者更是如此。
韓伊既然能夠因為利益選擇他,將來也有可能為了利益捨棄他。
另外幾個對他有意思的其實也差不多。
再沒有人跟顧景修一樣笨,會為了他豁出命去。
沈雲溪覺得自己非但不笨,還很聰明,絕對干不出揀了芝麻丟了西瓜的事。
顧景修想了想,發現確實是這麼個道理,心終於放回了肚子裡。
趙叔又等了一會兒,估摸著兩人應該膩歪得差不多了,便來喊他們吃飯。
周叔他們卯足了勁兒在廚房裡忙活,最後端上來的飯菜那叫一個豐盛,大多是沈雲溪愛吃的。
還有一些是周叔的拿手菜,想叫沈雲溪嘗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