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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秒後,「嗯。」
兩人相對無言,氣氛有點尷尬。
接下來的兩個小時裡,誰也沒睡著,睜眼到六點。
一到六點,敲玻璃聲、謾罵聲等頃刻間無聲,方玄打開聊天軟體,問了徐鶴什麼時候有時間,需要他治療傷口。
五分鐘後徐鶴給了他回覆:我醒來了方玄大佬。你們誰受傷了?九點前我都在屋,之後團隊要出去搜物資。
[方玄]:我馬上過來。
[徐鶴]:方玄大佬你怎麼受傷了?是發生怪物襲擊了麼?可我看論壇這個城市安然無恙啊。好好,我在你右手邊那棟樓,第十層。
[方玄]:嗯。
「時間約好了?」紀易唯拉上羽絨服的拉鏈,把方玄的衣服放到旁邊。
「嗯,現在。」
「一起去,你有瞬移,可當下情況不適合一個人行動。」
方玄小心翼翼地穿好褲子,嘴唇白得瘮人,「嗯。」怪物之眼還有半個小時的CD,他也無法使用瞬移。
他一瘸一拐地走到客廳。
客廳里張安勵坐在桌前為眾人準備早餐,其他人暫時還沒有醒。
「方玄,你,你嚴重嗎?」張安勵見方玄走路緩慢,臉毫無生氣,急赤白臉地問。
「沒什麼大礙,我們出去找徐鶴治療,你們待在屋內,我們回來前別出門。」紀易唯囑咐道。
「……好。」張安勵緊跟在兩人的身後,內心疑惑,徐鶴能治療普通傷口麼?一路上很多人死於身體疾病,他也沒有出來拯救過,倒是被怪物和道具弄傷後,出面治療了。
「方——」他想問問清楚,可看到兩人挺拔筆直的背影后,又縮回了殼。
他們比自己厲害多了……
方玄聽到聲音,轉身道:「你來轉告他們。」
「好。」張安勵霎時放開糾結的雙手,趕快回到原位,重複了第二遍,「我一定會轉告他們。」
「嗯。」
方玄打開大門,門外的風掀起額前的頭髮,他右腳剛踏出門便感覺身體忽然騰空了。
「方隊長,還是我抱著你吧。照你這速度,要走到什麼時候。」
紀易唯輕鬆地抱起方玄,白霧自他的身體向外瀰漫。方玄由於沒有怪物之眼,周邊的一切憑藉肉眼難以看清,僅是眨眼之間,五官感知恢復如初,應該是紀易唯給了他權限。
「走了。」話未落,紀易唯快如閃電地奔跑在黑夜中,冬天冰冷的風像一片片刀子割著露出來的皮膚,他灼熱的氣息隱約驅趕了些寒冷。
「到了。」紀易唯氣都不喘,體力高的嚇人。
方玄跟徐鶴說在門口。
「咔。」門打開了。
徐鶴嗚嗚兩聲,「方玄大佬,昨晚好嚇人,它們居然偽裝成我死去的爺爺,差點騙了我。你受傷嚴——」
嗯??
他仰起頭顱,看到方玄大佬被那個強壯的男人抱在懷裡。
「!!!」徐鶴目瞪口呆,腦袋全是漿糊,這麼牛逼的方玄大佬怎麼可能被人抱著?!啊?!
紀易唯笑道:「挪個位置。」
徐鶴哦哦幾聲,動作僵硬地關掉門。
方玄被放到沙發上,除了他們,屋內大廳現在只有一個男性守夜人。於是方玄脫掉右腿的褲子,紀易唯把一個制熱器對準他的方向。
徐鶴蹲了下來,雙手離傷口兩厘米處懸空,藍色的光從手心綻放。它接觸到皮膚,猶如絲綢般順滑,方玄感到傷口似乎有點癢。
「好了。」
「嗯。」
方玄拆掉紗布,大腿處的洞口癒合,沒有留下一點疤痕。
紀易唯斜坐在沙發上,道:「多謝了。」
徐鶴叉著腰,「方玄大佬,你們不用謝,之前救過我們這麼多次,應該的應該的。」
方玄臉色淡然地穿好褲子,轉移了話題,「昨晚樓下的房間有傳出奇怪的聲音?」
「沒有吧……昨天太吵了,我聽到很多人在那邊大哭,有的人罵罵咧咧,完全被外面的人刺激到了。方玄大佬,你問這個幹什麼?」
「是有人半夜死了吧。」白澤蘭不急不慢的嗓音從左側游來,她靠在門框上,波浪式的長髮全都順在一側。
「半夜死了?」徐鶴一頭霧水,「這可不妙,他們怎麼死的?」
紀易唯靜觀默察白澤蘭的動作,看見她手指輕柔地勾起一縷頭髮對方玄微笑,隨之也彎起嘴角。
狗改不了吃屎。
白澤蘭從紀易唯的淡笑下仿佛讀出這種信號,臉色微變,她掃了幾眼這個極其粗俗的男人,鄙棄一笑,「昨晚我十二點到三點值夜,模糊聽見樓下一個男人的聲音,他好像喊的是兩個字,叛徒。」
「這個詞一出來,在末日下多半是要見血的。」
「嗯。」方玄得到信息,和紀易唯走了出去。
徐鶴想要跟著一探究竟,卻被白澤蘭攔住了,「少單獨出門,事情由他們解決,我們等現成的就行,別給自己找事做。」
「啊,行,你是隊長聽你的。」徐鶴盯著擋在身前的女人,攤手答應。
「剛剛誰來過了?」幾個女生腫著眼走了出來,「昨晚好可怕,我感覺我們要不了幾天會死的,那要怎麼辦啊?」她們想到死亡,不禁情緒上頭,又哭了起來。
嗚咽聲縈繞四周,白澤蘭心裡生起火:一群喜歡哭哭啼啼的廢物,除了哭,什麼也不會。要是這些沒用的廢物都死了就好了,她帶這個團隊不知道輕鬆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