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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澈真君瞟了一眼不遠處那神情憔悴的幾人,低罵道:「若不是魔修體內魔氣暴戾,無法宗雙修功法轉化,恐怕今日合歡宗的受害者中,還能有魔修的一份。」
連宿真君應道:「你怎知我在他們宗門的藏書閣中發現了《如何安全採補魔修》的手稿?」
明澈真君:「……」
明澈真君:「真是一群腦子裡只有上床的牲口。」
作為《如何安全採補魔修》手稿的撰寫人,顏壇此時此刻正面無血色地站在大殿中央,眼中爬滿了猩紅的血絲。
他聽著身旁看押他的明理峰弟子,一字一句高聲念著合歡宗的罪行,對方每說出一句話,他心頭的後悔便更多一分。
其實這趟災禍本可以避免的,若他不那麼貪婪,不想寫靠門下弟子的死來渡月宗要封口費大賺一筆,就不會被當眾抓捕,不會被關在那全是瘋子的水牢之中,更不會像現在這般,如同階下囚一樣,在這群高高在上的名門正派的注視之下,毫無尊嚴地接受審判。
不對…也不對…白涼手上有留影石,就算他不來,渡月仙尊也會找到他頭上…
都怪白涼,都怪那個不受控制的賤人。當初顏景將對方帶回來的時候,他就應該直接把白涼扔到後山去餵蛇!
弟子死了就死了,合歡宗內弟子無數,死了四個弟子也無礙,兒子死了也能讓爐鼎再生,可宗門沒了,那就是真的什麼都沒了!
顏壇胸口劇烈起伏,怨毒的目光望向前方那雪白的身影,抬起腳不自覺往前走了一步,立刻便被身旁的明理峰弟子按住了肩膀。
他的修為被捆仙鎖壓制著,如今連剛築基的弟子都打不過,被這麼一按,當即便走不動路了。
也正在此刻,顏壇身旁的弟子念出了最後一句話:「合歡宗作惡多端,濫殺無辜,行巫蠱之邪術,殘害同道,人證物證具在。宗主顏壇,宗門八大長老,入雷陣,著神魂絞殺之刑。門下弟子若干,廢去修為,流放極北之地。」
神魂絞殺之刑,頃刻間便能讓修士當場魂飛魄散。
連奪舍重生都再無可能。
顏壇仿佛瞬間被雷劈中了一般,當場軟倒了下去。
合歡宗完了,他也完了…
全完了…
***
顏壇行刑之日,季蘭枝並未去看,但聞鈞與白涼去現場觀了刑。
聞鈞回來時,手上拿著本厚厚的書,看上去像是什麼神秘的功法。
「那是什麼?」季蘭枝從搖椅上直起了身子:「你出去時可沒有這東西。」
面對師兄好奇的目光,聞鈞勾唇笑了笑,將那本書又往懷裡藏了藏,神秘道:「師兄還是別看了,我怕嚇到你。」
輕輕皺了皺眉,季蘭枝一撇嘴:「不給看算了,我一點也不好奇。」
他說著便又躺了回去,抓起一旁自己的話本繼續看了起來。
「給看給看。」聞鈞拿著那本功法走到了季蘭枝身邊,在他面前單膝跪地蹲了下來:「只是師兄看完不能罵我,也不能把書扔掉。」
「……」季蘭枝聞言接過那本書,狐疑地低下頭:「到底是什麼…」
話說到這兒便卡了殼。
只見那厚厚的一整本的功法封面上寫了幾個花里胡哨的大字——中州大陸第一雙修功法。不一般的姿勢體位,如此順暢的靈力運轉,愛侶之間的互幫互助,花樣最多,介紹最詳細,還有配圖教程哦~快點學起來吧~~
那幾個波浪號畫的十分騷氣,讓人看上一眼便能想像出筆者當時是何種蕩漾的心情。
季蘭枝:「……」
季蘭枝有點震撼地看向面前滿臉無辜的男人:「你不是去觀看行刑了,為什麼會帶回來一本雙修功法?」
聞鈞摸了摸鼻子,笑著答道:「白涼給的,他說這功法他自己留著也沒用,所以便送給我了。」
「不信。」季蘭枝很是警惕:「我看白涼有些怕你,怎麼會主動送雙修功法給你,不會是你自己跟他要的吧?」
「……」聞鈞沉默了片刻,最終還是在師兄不信任的目光中說出了實話:「好吧,什麼都瞞不過師兄,確實是我跟他要的…」
季蘭枝:「你…」
「但是!」他抓住季蘭枝的手,強調道:「雙修功法與合歡宗的採補之術不同,若是結了契的道侶之間使用,神魂交融,不僅能共享極樂,還能使靈力增長,百利而無一害!」
季蘭枝皮笑肉不笑:「你思考的還挺全面。」
聞鈞親了親他的手背,小聲道:「我修為漲的快,等我們結了契,師兄便不用那麼辛苦的修煉,直接吸我就好。」
季蘭枝被他這番話給逗笑了:「吸吸吸,吸什麼吸,我答應了要跟你結契了嗎?」
「要的。」聞鈞抬眼看著他,低聲道:「師兄忘了,上次在床上,你說了要跟我結契的…」
聽他提起那一次,季蘭枝忍不住面色一紅,抬起手錘他:「把你的破功法拿走,我不要看了。」
「師兄想讓我先學嗎,也可以。」聞鈞低低笑了一聲,拇指指腹不自覺摩挲著季蘭枝的手背:「等我學會了再來教師兄,言傳身教,學的才快。」
「臭小子,又歪曲我的意思!」
啪的一聲,聞鈞光潔的額頭即刻便挨了一巴掌。季蘭枝打完他便轉身看話本去了,留他一人蹲在那裡,目光幽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