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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蘭枝聞言頓了頓,反射性便抬起手,摸了把對方最可能被自己無意間打到的腹肌:「打哪兒了,這兒?」
溫軟細白的手在腰腹部胡亂摸過,聞鈞呼吸一緊,一股熱流不受控制地從身體中穿行而過。他低低哼了一聲,一把抓住了那隻四處點火的手:「師兄!…沒事,不是很疼。」
手腕被鉗住,季蘭枝才反應過來自己剛剛在做什麼,他愣愣地呆在那裡,沒一會兒工夫,臉又紅了。
師兄臉皮薄,但卻從不會像現在這樣,隨便一句話就臉紅成這個樣子。
聞鈞這回完全能夠確定,師兄肯定是夢到了什麼不得了的東西。
對方在他面前完全藏不住事,任何表情都像是放大了數百倍,那通紅的臉蛋與閃躲的眼神,聞鈞知道,師兄做的夢裡,十有八九就有他。
真是沒想到,師兄沒開竅則已,一開竅驚人。
所以…剛剛到底做了什麼夢,才能讓師兄害羞成這樣?
沒忍住輕輕笑了一聲,聞鈞揶揄著問道:「師兄,從剛剛開始你的臉就好紅,到底發生什麼事了?」
「……」季蘭枝摸了把自己滾燙的臉,否認道:「沒有啊,屋子裡這麼黑,你看錯了吧。」
聞鈞絲毫不信,他緩緩鬆開了師兄的手腕,曲起手指輕輕颳了刮季蘭枝布滿紅暈的臉頰肉,笑聲愈發撩人:「師兄撒謊,明明臉很燙,還說沒臉紅。」
夢裡的聞鈞也刮過他的臉,誇他是最漂亮的小狐狸。
現實與虛幻,突然便在此刻重合了。
季蘭枝嗚咽一聲,破罐子破摔似的將臉埋進了他的胸口,還不忘氣急敗壞地錘了把他的肚子。
雖然不痛,但聞鈞怎麼肯放過這個賣慘的機會?
他痛呼一聲,委屈道:「師兄今天是不是看我特別不順眼,剛剛把我踹下床便罷了,現在我只是關心師兄而已,卻又莫名其妙挨了揍,聞鈞若是哪裡做錯了,師兄可以直接告訴我的。」
「不是…」季蘭枝張了張嘴,完全不知道該怎麼解釋自己這一系列反常的行為。
他想了一連串蹩腳的理由,可臨到嘴邊卻一句話也說不出來,支支吾吾了半晌,聞鈞才聽到胸口處傳來了一聲瓮聲瓮氣地回答:「師兄沒有看你不順眼,你就當師兄是發瘋了吧。」
見他這副樣子,聞鈞便也知道今天肯定是沒法兒從師兄口中探出事情真相了。
不過也沒關係,他所在意的也並非夢境內容如何,若是一個夢便能讓師兄開竅這樣多,怎麼想都是他賺了。
而且埋在他胸口害羞這個動作,已經要比季蘭枝清醒時和他的任何一個擁抱都要來的親密了。
這是不是也說明,師兄並不排斥與他再親密一些呢?
再一次環上那截細瘦的腰,聞鈞低聲道:「我不問了,剛剛沒睡好,師兄再陪我睡會兒吧。」
季蘭枝直覺現在他們現在的姿勢好像有點太近了,然而聞鈞說完後便閉上了眼睛,季蘭枝張了張嘴,最後也沒再說出一句話。
抱就抱吧,反正又不是沒抱過。
做了那樣一個夢,季蘭枝也不太好意思再對聞鈞說不。
他垂了垂眼瞼,開始在心中默念起清心訣。
沒過多久,便在師弟溫熱的懷抱之中再次睡了過去。
***
等待苗先生研製新藥的日子過得快而平靜,轉眼之間,距離除夕夜的到來已經不剩幾天時間了。
經過了這段時間的冷靜,季蘭枝已經可以做到用平常心去面對聞鈞了,那天的夢也被他團吧團吧塞進了回憶的角落裡。
只要他不說,這件事就沒有發生過。
還有兩天便要過年了,季蘭枝的注意力被宮中張燈結彩的氛圍吸引了過去,這幾日時常拉著聞鈞在皇宮中轉悠。
讓聞鈞陪他逛倒是其次,最主要的是季蘭枝一個人走不了太多路,聞鈞起到了一個在他走不動時代替交通工具的用途。
背的多了,連凌雲罩也不用,兩人就這樣大搖大擺地走在皇宮大路上。
除夕當天,季蘭枝為了應景,特地從帶出來的一堆衣服里選了套紅色。
他並不是什麼張揚的性格,平常穿衣的顏色都很低調,但今天是除夕夜,穿的喜慶些似乎沒什麼不好。
季蘭枝生的白,一張臉艷麗多情,那尋常人壓不住的紅色穿在他身上,除了將那張漂亮臉蛋襯托的更加明艷之外,竟壓不過他本人一絲一毫的風姿。
聞鈞衣服不多,在山上時天天穿的都是弟子服,下山後每天不是黑衣就是黑衣。
季蘭枝嫌棄他每天穿的都像個刺客,便拜託了宮裡的繡娘,幫他緊急定製了一套紅衣勁裝。
如今除夕到了,衣服也做好了。
聞鈞剛入門時生的很可愛,眼睛也圓溜溜的。隨著越長越大,褪去了從前的稚嫩後,整個人便如同一柄出鞘的利刃,看上去冷冽又俊美。
換上了新衣服的聞鈞整個人地氣質都與從前不太一樣了,寬肩窄腰,長身玉立,打眼望去,好一個風姿綽約少年郎。
季蘭枝在他身邊繞了一圈,不禁開始誇讚自己眼光獨到。
「我就說你穿紅色好看嘛,你以前天天穿的烏漆麻黑的,不知道的還以為烏鴉成精了。」
分明還這麼年輕,還沒到渡月仙尊那種德高望重的位置,穿著當然要風格多樣些。